随着三哥的吆喝，一些逛早集的大爷大妈都纷纷走了过来。 相比其他摊位的“默默无闻”，方家的这个摊位那是热闹极了。 众所周知，中国人有个特色那就是喜欢凑热闹。 不管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凑热闹像是刻在我们的dna里一样。 人越多越喜欢往里面挤。 外面的人还不知道里面卖什么，只闻道田螺的香味就受不了，说什么也得凑上去看看。 聚众效应就是这么产生的，当然也离不开这十字街口黄金地理位置的原因。 这下不需要方承枫喊了，大家自觉地吆喝起来。 第一单生意做成了，大家接下来就知道做什么了。 只要来的客人喊贵的，就让油和份量说事儿，让他们觉得物有所值。 要是碰到斤斤计较的，就多带点汤水，惠而不费，反正这些东西均摊下来成本很低。 不到一个小时，大家就卖出了三十多份。 大部分都是赶早集的商贩购买，田螺的香味配上馒头饼子，那味道实在是香。 同样，柿饼爆米花以及毛栗也都陆陆续续开张了。 这里面就少不了小孩子的功劳了，年底了，大人也乐的买一些吃食补偿下馋嘴的孩子。 不愧为腊月的第一场大集啊，人山人海，大家都趁着农闲的时间逛大集，置办年货。 站在板车上，方承枫朝四周看去，肉眼可见的地方全是人。 大家从十里八乡起大早赶来，有的带着家种的农产品，有的带着自己编的各种生活用品。 还有就是类似方家这种卖自家做的吃食的，在狭窄的街道两旁摆出了一个个摊位。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笑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整个集市。 方家旁边就是一位老农，看到自己的操作，也开始笑呵呵的对经过路人大声地推销着自己新鲜的蔬菜。 这搁在后世应该妥妥的无农药蔬菜了吧。 不少小孩子们在集市中不停穿梭，看到好看的、好玩的，总是拉着大人停下来。 整个大集充满了活力，这是几十年后想看都看不到的。 方家的摊子处于黄金地段，加上大家会吆喝，那真是人来人往。 看到这里，方承枫从板车上跳下来和父亲说道：“爸，今天人太多了，卖的挺好，我看后面板车上的东西估计坚持不了多久了。” “是啊，原来生意这么好做。”父亲也说道，从他的脸色上能看出此时心情很激动。 “爸，你看这样，让母亲在这带着我们继续卖货，你和三哥回去把家里再带点过来，不然等下就没货了。” 方承枫看着摊子上扒不开来的人头说道。 “对对对，我怎么没想到，行，小七你机灵，和你姐姐们看着摊子，我和你三哥回去拉货。” 这时候父亲才反应过来。 第一次做生意，大家都没经验。 短短不到一个小时，大家都成了半个专业的售卖员了。 大的负责卖货，小的负责吆喝递钱，遇到大的票子就找母亲于秀兰，一切都井井有条。 母亲在三个摊子前轮流搭把手，也是防备一些人手脚不干净和欺生。 一个多小时后，父亲和三哥的再次加入，大集更是来到上午人最多的时候。 站在板车上，一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根本望不到边。 一种浓浓的过年氛围，大家的脸上都是春光满面 喜笑颜开的。 各种卖小吃的、卖糖人的、自己养的家禽、蛋类，当然人最多的地方还是卖猪肉的肉摊。 中国人对猪肉那是情有独钟，年底的时候，总要买点猪肉，打打牙祭或者腌制咸肉， 肉摊子上不管多少肉，总是不愁卖。 大集上的猪肉比村里猪肉佬卖的贵一毛钱一斤，真黑。 一上午的时间，所有人都忙的跟陀螺一样，带来的货物也肉眼可见的变少。 与之相反，于秀兰从不离身的布包越来越鼓。 看着最后一点的田螺被一个大叔买走，今天带来的货也正式宣告卖空。 大家虽然饿的前胸贴后背，但大家的精神都很兴奋。 母亲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来过。 时间已经过了中午，看着大集上的人也越来越少，大家也准备打道回府。 由于是空车，回去的路程快了不少。 刚到家，母亲就安排姐姐们生火做饭。 三哥被打发去大伯家还板车和炉子，还带上一份柿饼做谢礼。 接着母亲就回到房间里，不用说肯定是数钱去了。 方承枫却很淡定，钱这东西上辈子自己都是以亿为单位。 要不是现在没自己一展拳脚的大环境，至于这样做点小生意嘛。 中午吃的很丰盛，各种山货，还有满满一大锅的米饭。 看来母亲今天赚钱了，心情不错。 吃完饭，还来不及收拾，只见三哥就忍不住问道。 “妈，今天赚了多少啊？”只见三哥神秘兮兮的问道，那神情就跟地下党一样。 “啪”果然，三哥挨了老妈的一记五指山。 “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干嘛。”老妈没好气的说道。 方承枫看到大家的神色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 “咳咳咳那个，孩子他娘，还是说说吧，大家心里有个底，到时候好合计合计剩下的货物还能卖多少。” 只见父亲放下筷子，带着商量的语气问道。 “哼，反了天她们，一天天的就知道瞎问。”母亲说着，脸上还带着笑容。 只见母亲抬头看了眼门口，生怕别人偷听一样，才说道：“今天摆摊赚了276块钱。”母亲自豪的说道。 276块？大家倒吸一口气。 方承枫也觉得有点多，要知道，就方家这五六亩田地一年来不吃不喝也就能卖个四五百块。 两三天的生意就能抵得上一年累死累活的田地。 “孩他娘，你没数错吧！”父亲方春发也愣了半天说道。 大家还沉浸在276的数字里，只有母亲和方承枫的表情还算正常。 一个估计刚才数钱就震惊过了，一个是上辈子什么场面没见过。 “那不是说以后天天都可以吃肉了。”只见三哥反应过来，直接跳到板凳上说道。 “给老娘滚下来，咋呼呼的，怎么，你是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家赚了点钱吗？”只见母亲一拍桌子喝道。 看到三哥的样子，大家也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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