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潘盼

在马路对面有一家理发厅，理发厅再往西过去就是潘盼家，西边这里大多居住的都是本地人，不像思月那边，几乎都是阜中人，不过这样倒也好，也因此思月的童年才比较平衡。 不过不论是思月那边还是这边，或者其他地方，都是老样式的平房，楼顶雕刻着各种图案，很是复古的感觉。 此时在潘盼家的楼上房间内，正发出三人玩游戏的声音。 杨少川凝神与潘盼对抗，小的时候家庭条件并不能支持他买一台游戏机，特别是这样带有磁卡的街机类型游戏，正所谓小时候玩不到，长大了不想玩。 “我又输了。”杨少川嬉笑着对潘盼说，“你可真厉害啊。” “呵呵，还好了。”潘盼面部没什么表情，对他来说击败一个什么也不会的大人，和击败小朋友没区别，若是杨少川知道了，非得打死他不可。 “潘盼你家碟片好多啊，还有许多奥特曼的呢！”思月只是在旁边看着，关系并不熟之前，他不敢在别人家乱动，这是一个孩子最基本的礼貌，到别人家别乱看别乱摸，安静呆着，直到主人允许。 大户人家家里都是整整洁洁，不可以穿鞋上楼的，三人的鞋都放在了楼下，他们光着脚在楼上玩着，这种新奇的感觉让思月很是喜欢，因为楼上的地面虽然和楼下一样都是瓷砖，但是楼上更加干净，甚至一点尘埃都没有。 没多时，有个衣着十分鲜亮但又不违和的年轻妇女端了三杯水上楼来了，还有一些糕点，她放在了室内的地面上，有个专门放饮食的地方。 “潘盼，招呼客人呀，别顾着自己玩……来小兄弟吃点点心，这是我们自己做的。”妇女说着很客气地递给杨少川一块，杨少川连忙道谢。 他看了看糕点，上面有葡萄干，花生仁，玉米粒，他一口咬下去，外酥里嫩，味道也是刚刚好：“姐姐，这是自己做的蛋糕吗？可真好吃啊，手艺真好！” “嘿嘿嘿……过奖了过奖了。”妇女说着就要下楼了，“都是用烤箱瞎捉摸的，没什么了不起的，你爱吃我再拿两块来。” “不用不用，不要这么客气了，我刚吃好午饭呢，肚子很撑的。”杨少川摆着手，那俩孩子吃过蛋糕又接着玩玩具打游戏了。 “你妈妈挺客气的。”妇女下了楼，杨少川笑着对潘盼说道。 “呵呵，她挺烦的。”虽然这么说，可是潘盼却心里很高兴。 “我不羡慕你。”思月一边挑着玩具一边说，“大家都一样的。” 杨少川倒是蛮惊讶思月会说出这样的话，或者说惊讶自己小时候居然对这种事如此通透，毕竟潘盼在这附近还是数一数二的富豪家庭，从他家在这个时代就能拥有冰箱、彩电、烤箱、微波炉等大型电器，以及私家车足以看出。 而思月家里连一张像样的床都没有，饭桌都是拼接而成的。 但二人的秉性是一样的，都很乖巧，听话懂事，善解人意，处处为他人着想。 这一点在同龄孩子里很少见，潘盼的生活和思月也是截然相反的，在潘盼以前吃着烤羊肉和牛排的时候，思月一天才两毛钱的零花钱，但这不妨碍二人能做好朋友。 杨少川欣慰地看了眼十分和谐地玩闹着的二人，也许只有这个时代才能造就的吧，也许是人心…… 杨少川感觉这个时代是最美好的几个时代之一，八零不好，七零也不好，九零也不好……或者哪里都不好。 他摇摇头，自己又胡思乱想了，他打开手机看了看，快两点了，差不多该回去了，今天他们认识，应该是因为刚报名吧，明天开始就没有什么小朋友玩了，自己需要找个工作，然后正式做一些属于自己的事情了。 下午时候，杨少川离开了，他觉得自己该玩够了，但是思月还不想走，他瞅着潘盼的玩具和碟片却没有离开，杨少川只好让他和潘盼一起玩，自己则是离开了。 到了一个拐角，他去牵自己的狗，忽然尿意来了，他看着天空，然后想想还是没有回去，潘盼家里可不是公共厕所，再加上那里是马桶式的，在别人家里多少有些不方便，于是他走到了楼房后面准备方便一下，这时他看到了一个男的在一个楼道里不知道在画什么，太远了他看不清楚，那个人无意间撇头看到了杨少川，冲他吐了口痰，丢了个石头过来，随后就跑走了，杨少川全程懵逼。 之后，他牵着狗小心翼翼地跨过排水道，却发现正面根本过不去，那里还有一条小河没办法过去。 在后世，很多地方都有了新建筑，很多本来应该神秘的地点也变得不再神秘，曾经的他，每到放假都会和潘盼或者其他伙伴一起，东西南北到处去，去一些比较神秘的地方，名字叫探险。 在这个时代，还有一些地方没有建筑设施，杨少川即便是现在，也想要去试一试，试着去探探险。 想要去刚才那个地方，杨少川需要绕过这条河，而绕过这条河有两条路，一条路是正面，到别人家的院子里，通过他人的同意然后去楼道里查看，但是这样就毫无意义了，杨少川不喜欢这种与人交涉，官方的感觉，他更喜欢秘密调查，另一条路就是穿过一片林子，林子那里有片废墟，那里看着阴森暗淡，大白天都感觉怪怪的，异常诡异，可是杨少川就是喜欢走这样的路。 这样的路充满了迷幻，充满了自己对现实和虚假的想象，就像此时，杨少川牵着小黄，走过泥泞的土地，实际上这里并不恐怖，只是有些阴暗，再加上环境位置不受阳光，地面到处都有些渗水感，他再往前走就是草丛了，顺着河流，河流都是污水，还有一些垃圾。 “嗯？”杨少川注意到污水垃圾中有东西，人穷了，看什么都像钱，他小心翼翼地踩着石头下去，看到那个东西时候不禁眼睛一亮，“我去，果然是钱，还是红色的毛爷爷，真不知道是哪个有钱人掉落在了这里，真是老天眷恋我。” 在这个钱值钱的年代，一百可是有天大用处的，能靠这一个活半个月呢。 这趟没白来，杨少川想着，果然探险是对的，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如果把手机里的钱从银行取出来，那能不能取出实体钱呢？ 毕竟现在在手机里就是个数字，是这个时代不存在的东西，如果时空扭曲，没有影响到这个的话…… 把钱收起来他继续往前走，这次他随意看了看前方，然后再慢慢低着头走路，低着头走路是有好处的，一分钟前他已经体验到好处了，结果还没走两步，又看到了好东西，他发现了两块钱，捡起来擦擦干净然后收起来了，之后他走的更慢了，在地上到处看，都快忘了自己来干嘛的了。 这路走着走着，目的就逐渐变了，还没走到废墟，杨少川零零总总算上最初的红色纸币，已经捡到一百二十五块五分钱了，要是这样，还上什么班，天天去探险得了，在这个世界上，每一秒钟都有人掉钱，平均每次掉一块、五块不等，运气好能捡到二十元或者五十元纸币，一百的几率相当小，基本可能性不大所以不提了，杨少川在河沟里能捡到一百是天命所归，正常人很难的，当然再过两年大家都富足了或许捡到一百的几率就大了。 终于一路搜寻下来，再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捡了之后，杨少川心满意足地看了看天空，清风拂面，真是太爽了。 他快步走到前面的废墟，看看还有啥宝贝，比如好看的金属，或者其他什么。 翻开了一些瓦瓦罐罐，却是密密麻麻地虫子爬了出来，杨少川吓得一抖，将瓦罐丢出去几米远，然后树林里飞出几只受惊的鸟，他往远处看了看，一切正常，而之前那个男人所在的楼道，也马上就到了。 没再管这些瓦罐，他觉得不会有什么东西了，至于另一边的破房子，他也没兴趣去看，因为今天他已经收获不小了，心中的满足感已经得到了，去随便看看那边的楼道，就可以离开了，打算计划一下去超市买点屋里需要的东西。 小黄到处嗅，也不知道在闻什么，杨少川可以理解的，毕竟内心还是小狗勾，到处都是新鲜感，喜欢到处闻。 他扶着栏杆来到这边的楼道，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不过当他走进去之后，他看到一扇门旁边的墙壁上有些不太明显的图案，画的不是特别标准，不过能看出来是个三角形，上面还有个长方形，还画着一条竖线，两个小月亮一样的东西，以及一个叉叉，这是啥意思。 不管是啥，杨少川都觉得不是什么好的意思，于是在口袋里摸索着找到一把防身刀，在刮掉之前，先掏出手机拍照，然后把图案都刮掉了，走出楼道，四下无人，便离开了，他觉得这种图案，肯定是别人有意而为之的。 正想着，这时楼道里出现一个小男孩，小男孩拿着一块石头，在墙壁上画着东西…… “……”杨少川觉得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难道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吗？ 不过总归算是有收获吧，他正准备离开，这时看到树林的地方有个人，他眯眼再重新看，却发现那里人没了，难道自己出现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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