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鹤天看着朱由校的表情,知道朱由校是真的担心。</p>
他心里还是感动,但还是决定跟朱由校实话实说。</p>
“陛下,您看着我像是那种想要自寻死路的人吗?”</p>
赵鹤天这话一说出来,朱由校还考虑了起来。</p>
他认真地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说道,“你不像。”</p>
“除了当年你奋不顾身救了朕之外,其他的时候,好像还没见你做过什么没有把握的事情,莫非今天的这一切都是一个局?”</p>
赵鹤天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今天的事情确实是一个局。”</p>
“陛下与他们起争执的时候,信使早就到了,是孙之獬派回来的。”</p>
“孙之獬派出信使,告诉我,他们大队人马走的慢,得明天才赶到,先派人回来跟我通禀,免得我担忧。”</p>
“刚才我看到他们不停地为难天子您,我是心里面很不痛快,想为天子出口气,就悄悄地让手下人出去,设了这个局。”</p>
“所以当时的场景看起来很危险,实际上也没有多危险。</p>
朱由校听到这话,有些责怪说道,“明知道事情是这样,也不先跟朕说一声,搞得朕差点都流眼泪了,你这厮好生过分。”</p>
赵鹤天看得出朱由校有点生气,又说道:“陛下,不是咱不想跟你通气,也得有这个机会啊。”</p>
“您的演技不太好,要是事先告诉你,我怕您忍不住笑出声来,我的这个布局便没有成功的可能了。”</p>
朱由校一听到这个话,当场不爽说道:“朕的演技怎么了?朕的演技也可好了。”</p>
不过,朱由校知道赵鹤天是设了一个局,终究还是放心了</p>
“以后再做这样的事情,先跟朕通个气,要不然让朕白白担心。”</p>
赵鹤天一拱手说,“以后要有这样的事情,那肯定得天跟天子通禀一声。”</p>
朱由校冷哼了一声,嘴角一撇,说道:“你这招狠,还弄死了两个御史,不过也是他们咎由自取。”</p>
“朕怎么说也是个天子,这些狗东西对朕没有一点点尊敬。”</p>
“这也就罢了,这些狗东西竟然跟辽东边将有所往来,真是死有余辜。”</p>
说着,朱由校也开心了起来,说,“出了今天这个事情,估计他们要难受很长一段时间。</p>
“他们对拍卖衙门的谋划,暂时也不会继续了。”</p>
不过,朱由校马上想起另外一个事情。</p>
“现在可是一个天大的好事,建奴的实力大为削弱,对我大明短期是没有什么威胁了。”</p>
“你为朕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麻烦。”</p>
赵鹤天看着朱由校说道:“陛下,臣也不过就是尽了自己的本分而已。”</p>
朱由校想了想说:“今天这个事情恐怕有魏忠贤的影子在,阉党也有点不太老实了。”</p>
“朕心里面对他有了些怨气,不如我把他给宰了,把他的势力转交到你手上如何?”</p>
“朕跟你心意相通,办起事情来,会放心许多。”</p>
赵鹤天一听到这话,看了一眼朱由校,说道:“陛下,这可真是个掉脑袋的活。”</p>
朱由校还以为赵鹤天误会了,说道:“魏忠贤被朕用起来,自然是打着将来当弃子用的。”</p>
“可是你不一样,你搞钱的本事,比他还要大,不用像他那一样,为了搞银子,刮得天高三尺,百姓和官员们怨声载道。”</p>
“他掌权将来必定会死,哪怕用来平息百姓和官员们的怨念,也必须死。”</p>
“你做事做不到那份上,自然不会跟他同样的下场。”</p>
朱由校考虑了一下,说道:“朕也确实不太想继续用魏忠贤了。”</p>
“残害百姓倒是其次,对朕忠不忠心,又是一方面。”</p>
“这厮有奶便是娘,对朕竟然起了二心。”</p>
“朕不相信若是没有他的允许,他手下这些官员敢跳出来弹劾你,明知道大计是朕给你定下来的,还敢这样做,这就是对朕的不忠。”</p>
可虽然朱由校这样说,赵鹤天也没有接过阉党的打算,说道:“陛下,魏忠贤有自己的优势。”</p>
“有些事情他办着顺手,朕办这些事情就不顺手了。”</p>
“对付东林党的人,得用不讲理的人去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说的就是这种事情。”</p>
朱由校一想,也真是那么个道理,叹了口气说道:“那便先用着他吧,你现在也够忙的了。”</p>
“又要搞军队,又要搞银子,还要跟田尔耕联合起来阴人。”</p>
赵鹤天苦笑不已,听朱由校的意思,搞得好像他经常阴人一样。</p>
只是朱由校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说道:“朕已经看过了信,建奴受到极大打击,实力大为削弱。”</p>
“咱们真不借着这个机会,出兵攻打他们吗?”</p>
“朕觉得这次出兵,未必不能够成功啊!”</p>
赵鹤天还是摇摇头,说道:“陛下,让他们自相残杀不好吗?”</p>
“咱们的士兵个个也都是爹生娘养的,派兵打建奴,不知道还要死上多少人,也容易阴沟里翻船,引得他们一致对外,得不偿失啊。”</p>
朱由校虽然心里很是激动,但是听到赵鹤天这样说,也是只能赞同,说道,“既然你这样说,那就听你的吧!”</p>
等到出了赵鹤天的千户所,黄立极、张瑞图等人回头看了一下千户所。</p>
黄立极忍不住感慨了一下,“如果那条消息再晚来一盏茶的时间就好了。”</p>
旁边的张瑞图听到这句话,说道,别说一盏茶的时间,哪怕再来晚一刻钟的时间也好,赵鹤天的人头就要落地了,说起来真是遗憾了。”</p>
黄立极叹了口气,“如果赵鹤天死了,咱们的人就可以接管拍卖衙门了。”</p>
“每年大几百万两银子,如果进到了国库,那多好啊!”</p>
“现在再想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其实我们回头想一想,可能也是个好事。”</p>
“我也没想到赵鹤天跟陛下之间的交情,竟然好到这个份上。”</p>
“刚才天子都快要发飙了,咱们要真的把赵鹤天给逼死了,咱们也绝对讨不了好。”</p>
黄立极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他扭头看向张瑞图说了,“不过,你倒是要注意一点。”</p>
张瑞图脸色不太好看,说道:“首辅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p>
黄立极幽幽说道,“你要是真听不懂那就好,可是刚才你可是曾允孚的帮凶啊!”</p>
“曾允孚已经死了,这笔账就算是消了,可是你不过被罚俸一年,赵鹤天可不一定放过你。”</p>
“我估计你一定会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p>
张瑞图听到这句话,不在意地说道,“不过就是一个区区的锦衣卫千户,便是谄媚君上,得了陛下的看重,那又能把我怎么样?”</p>
“我寒窗苦读多年,凭借着科举当上了官,一路摸爬滚打爬到了如今的位置。”</p>
“一生之中遇到的敌手不知道有多少,可是他们都被我斩于马下,如今面对一个毛头小子,我又怎么会害怕。”</p>
黄立极咪一只眼睛看他一眼,说道:“你不害怕就好。”</p>
他的心情也不太好,不太乐意继续在这里站着。</p>
等到黄立极一走,张瑞图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p>
对付君子有对付君子的办法,但是对抗小人就很难有办法。</p>
赵鹤天在他的心目中,就绝对不算是个君子。</p>
赵鹤天现在把辽东建奴的贝勒跟玩狗一样玩,死的死,残的残,伤的伤。</p>
他把偌大一个连朝廷都束手无策的建奴,就这样活生生地玩残了。</p>
他本不该与这样的人结仇,可现在偏偏这个仇,他们已经结下来了。</p>
他刚才也就在黄立极面前强装而已,要是说他一点都不害怕,那纯属是骗狗玩的。</p>
他扭头看一下旁边的管家,忧心忡忡地说道:“先回去吧!”</p>
他一回到家中,就把自己的儿子孙子全部召集了过来,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们要小心……”</p>
朱由校走了之后,一个贼眉鼠眼的头伸了进来。</p>
赵鹤天一看那人,笑说道:“田老哥,现在陛下走了,你这个样子给谁看?”</p>
田尔耕听到这话,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打开门走了进来,说道:“兄弟,如今你可是威风了,连建奴都让你搞定了。”</p>
“今天还杀了两个御史,以后他们都察院都得怕了你了,轻易不敢与你作对。”</p>
“我看今天之后,就会有很多的官员投靠你,眼看着你只怕有点九千岁那味了。”</p>
赵鹤天扭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老哥,有些话得说明白了,人不是我杀的,是陛下杀的。”</p>
田尔耕听到这话,嘿嘿笑两声说道,“老弟,这些东西别人不知道,可我还能不知道吗?”</p>
“信使早就把信给了你了,我的眼睛余光都看到你接了信。”</p>
“结果你看完信之后,又把那信递回给了给信使,在他耳边说了些话。”</p>
“杀人的命令虽然是陛下的,但是这个套是你设的,人跟你杀的也并没有什么区别了。”</p>
赵鹤天苦笑不已,这田尔耕果然是搞情报工作的,这些东西看得很清楚,能留意到别人留意不到的细节。</p>
如果那曾允孚能够留意到这些细节,他可能就不用死。</p>
赵鹤天也不乐意在这个事情上面纠结太多,“说起来,我倒是要恭喜田老哥了。”</p>
“这一次你可立了大功,帮朝廷除去心腹大患。”</p>
田尔耕摆了摆手说道:“别人看来这个计划是我们锦衣卫实施的,实际上咱俩都清楚,计策是你出的。”</p>
“我便是有些功劳,也只是辅助的功劳,算不上是真正的大功。”</p>
赵鹤天笑了笑说道:“那这份功劳也绝对不小。”</p>
田尔耕笑道:“这个功劳能拿到手,还得老弟的支持。”</p>
说着,田尔耕看着赵鹤天,也有些感慨,赵鹤天最近的大半年,就好像吃了猛药一样,一蹿三丈高。</p>
以前赵鹤天只是个锦衣卫小兵,如今已经是能够撼动天下大势的猛人了。</p>
他来到这里找赵鹤天,倒是有些事情要问赵鹤天。</p>
他一脸苦恼地说道:“老弟,陛下有没有说过,这一次的有功之臣,如何封赏?”</p>
赵鹤天看田尔耕那样子,大概就猜出他心里面的想法,“陛下都说了,这一次我能封个侯爵。”</p>
“至于老哥这边,倒是有些特别。”</p>
田尔耕还以为自己的功劳出了问题,急问道,“老弟是什么意思?我这边有什么问题?”</p>
赵鹤天看他一眼说道:“倒是没什么,就是陛下要问一问你,你是想升任左都督与太子太师,还是想要捞个爵位?”</p>
田尔耕听到最后,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p>
他也是来找赵鹤天商量这个事情,说道:“老弟,老哥我今天来到这里找你,也是为了这个事情。”</p>
“我心里这个账总是算不清,老弟你脑子灵活,能不能帮老哥想一想?”</p>
“我是当这个太子太师好一些?还是要个爵位好一些?”</p>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个道理我自然是懂,只是你也知道老哥我的情况。”</p>
“我是锦衣卫指挥使,可是我祖上乃是文人,我的祖父还当过兵部尚书。”</p>
“太子太师虽然是个虚职,但是也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p>
“以后我的儿子要继续当文官,有个当过太子太师的爹,也足以拿出来夸耀自己的家世了。”</p>
“只是我又确实想要个爵位。”</p>
赵鹤天看了一眼田尔耕,知道他纠结的点,说:“老哥何必想那么多。”</p>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那些儿子怎么样?能读书不?”</p>
一听到这,田尔耕垮了,看着赵鹤天说道,“老弟,不瞒你说,我们家现在也不能够说是一个文官家庭了。”</p>
“我那些儿子舞刀弄棒的,都想进锦衣卫。”</p>
“他们都觉得锦衣卫威风凛凛,他们年纪还轻,不觉得当锦衣卫是一件多么凶险的事情。”</p>
“你看看,往前的那么多任指挥使,很多都不能善终,干黑活的人,想要长寿也是有些难。”</p>
赵鹤天看着田尔耕说,“既然这样,那不必多想,选个爵位吧!”</p>
“你的儿子就算混吃等死,也能把这份富贵传承下去。”</p>
“反正你的儿子们,也不能够走文官的路线了。”</p>
“其实,老哥你这个事情,完全就没有必要考虑。”</p>
“你把东林党那会害得那么惨,陛下叫你对文官动手,可是没叫你那么狠。”</p>
“之前你把东林党出身的大臣拿到牢里面,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这个事情总没错吧?”</p>
“如今你又跟阉党的人闹翻了,真要是让你的儿子孙子当个文官,那也是十分痛苦的事情,非要被人家整死了不可。”</p>
“到时候你可就真的家道中落了。”</p>
“你还不如死心踏地的当个武官,把爵位传下去。”</p>
田尔耕一想也是那个道理,说道,“果然是老弟的脑子灵活,可比老哥我好多了。”</p>
“有些东西我自己想不明白,但是听你这么一说,我在心里就什么都懂了。”</p>
赵鹤天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说道:“老哥也只是当局者迷而已。”</p>
田尔耕摆了摆手说道:“以后还有很多事情得老弟拿主意。”</p>
他想了一下说:“老弟,你我两人同在锦衣卫当差,虽然说是上下官,但我把老弟你当自己人,可从来没把你当下属。”</p>
“老哥我年龄比你大了三十多岁,肯定走在你前面,恐怕我走的时候,你正值壮年,正在最鼎盛的时候。”</p>
“我的孩子如果进入锦衣卫,又或者去了五军都督府差使,很多事情只怕还得求到老弟你这里。”</p>
“还请老弟看在我的关系上,关照他们一二。”</p>
赵鹤天没有答应这个事情,反而说道:“老哥你现在想这些,未免有些太远了。”</p>
“正所谓人有旦夕祸福,我说不好还走在你前面呢!”</p>
田尔耕听到这话打趣道,“好人不偿命,祸害活千年,老弟,你可绝对是个祸害呀。”</p>
“你看你把那些文官祸害的多惨,把建奴祸害得多惨,我看你能长寿,能活很久。”</p>
赵鹤天哈哈大笑。</p>
田尔耕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他明白赵鹤天的意思。</p>
田尔耕知道赵鹤天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说道:“老弟,有些东西我自己心里明白。”</p>
“虽然我是你的上官,但算起来,那魏忠贤还不是王体乾的下属,可也没见王体乾敢在魏忠贤面前大声说话,放个屁只怕都得战战兢兢的。”</p>
“你老弟是狡猾,但又有几分老实,并不因为得了陛下的宠信,就对我不尊敬。”</p>
“我也是个懂事的人,既然我把孩子嘱托给你,让你以后关照他们一二,我也得给你说句话。”</p>
“以后在锦衣卫,明面上是我做主,实际上便是你做主。”</p>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放心讲来,老哥我都给你办妥了,要是有什么冤家仇家的也放心,我通通帮你搞定。”</p>
赵鹤天等的就是田尔耕的这个说法,明面上大家嘻嘻哈哈,相互打趣,甚至一起去逛窑子,都不是很大的问题。</p>
可问题就在于真正利益交换的时候,事情还是讲得明白些好。</p>
赵鹤天听到最后,缓缓点头说道,“以后两位贤侄的事情,就交在我身上。” “以后但凡我能帮上他们的忙的,他们来找我,我绝不推脱,我不会让老哥你失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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