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赖沉思片刻，随后眼中闪过坚定之色，对赵鹤天说道：“赵大人，下官不如在您麾下任职，您看如何？”</p>
赵鹤天微微一怔，没想到对方竟会如此回答，略带疑惑地问道：“对于你的这个选择，我确实未曾预料到。”</p>
“图赖将军，我手下军队并不多，你为何不愿前往西南或西北作战？我觉得你更倾向于去西北。”</p>
“因为西北地区使用骑兵相对较多，而图赖将军的骑术据说极为高超。”</p>
赵鹤天认真地看着他说道：“你加入锦衣卫几乎是不可能的了，但我可能会很快成为勇士营的指挥使。”</p>
“你在我麾下任职倒也不是不可行，只是官职可能会稍低一些，最多是个参将或副将。”</p>
“你真的确定要这样做吗？”</p>
图赖心中大喜，向赵鹤天一拱手，“我也明白自己不可能进入锦衣卫，也自知并非那块料。”</p>
“让赵大人在大明如日中升，我也是心知肚明的。而能投靠赵大人，那是我的荣幸。”</p>
“话说回来，我身为女真人，若是想投靠其他部队，恐怕也会受到冷落与歧视，被人针对。”</p>
“就如同一只狗误入了猫群，太过引人注目了，注定也不会有什么发展前途。而赵大人则不同。”</p>
赵鹤天看着他，问道：“我有何不同？”</p>
图赖答道：“赵大人是个怀有野心之人，也是一个志向远大的人。”</p>
赵鹤天心中一惊，笑骂道：“你这话说出来，倒让我看着有点谋逆的意思。”</p>
图赖摇了摇头说道：“我并非指赵大人有谋逆的意思，但是跟随赵大人的意愿，我确实是有的。”</p>
赵鹤天想了想图赖说的也是这个道理，他无论去到明军的哪个军队，都肯定是受人歧视的。</p>
大明跟建奴作战也不是三两年的事情了，双方早就结下了大仇。</p>
赵鹤天考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说道：“你之意愿，我都已了解，会选机会跟陛下说明，明日你也得见一见陛下，说清你自己心中想法。”</p>
“你要来我麾下任职，那自然是可以的，我麾下也没有什么骑兵将领，你刚好解决了我一个大麻烦。”</p>
赵鹤天再次询问了图赖关于辽东的诸多事宜，其中不乏涉及到建奴内部的秘密。图赖毫无保留，将他所知的一切和盘托出。</p>
某些真相让赵鹤天感到颇为震惊，与他过往在史书上所了解的内容略有出入，但大体上仍是一致的。</p>
赵鹤天接着问道：“如今建奴内部混乱不堪，内乱导致士兵伤亡惨重，实力大减。”</p>
“有下属提议，我是否应继续支持阿巴亥以对抗黄台吉，你对此有何看法？”</p>
图赖沉思片刻后答道：“您的下属提出的建议极为中肯。”</p>
“黄台吉狡猾异常，非阿巴亥之辈可比，若非他一时大意，想要对付他确实需要费尽心思。”</p>
赵鹤天微笑着点头，这其实也是他试探图赖的一种方式。</p>
他挥手示意道：“你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你的赏赐明日便会下来，届时还需与我一同上朝。”</p>
图赖对赵鹤天行了一礼，正欲退出时，赵鹤天突然说道：“对了，图赖将军来到大明，便应入乡随俗，改变一下发型。”</p>
图赖一愣，摸了摸脖子后的辫子，对赵鹤天行了一礼：“多谢赵大人指点，属下回去后便将此辫剪去。”</p>
翌日清晨，赵鹤天早早起床，在一名丫鬟的侍候下穿戴整齐。</p>
天气渐寒，身上的衣物较为厚重，佩戴饰物也显得有些繁琐。</p>
以他的身份地位，日常起居自有专人侍候，无需亲自动手。</p>
他没有纳十余名丫鬟为妾，已算是相当克制了。即便当场收纳两人，亦非什么大事。</p>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物，叹了口气。</p>
正值青春年少，他难免心生情愫。</p>
两名丫鬟察觉到他身上的变化，羞红着脸，手忙脚乱。</p>
对于她们而言，若能被赵鹤天纳入房中，自然是求之不得。</p>
赵鹤天年轻英俊，官位显赫，远胜过她们继续为婢或将来随意嫁为人妇。</p>
然而赵鹤天似乎并未有此意，让她们感到些许失落。在帮赵鹤天穿衣时，她们的手不自觉地多了些触碰。</p>
赵鹤天并未阻止，他毕竟不是圣人。</p>
穿戴完毕，赵鹤天审视着身上的麒麟服，心知今日开始，他恐怕新添一套衣物，换上一套飞鱼服。</p>
后世之人常对锦衣卫有着刻板印象，误以为锦衣卫皆着飞鱼服。</p>
实则不然，通常只有锦衣卫指挥使才有资格身着飞鱼服。</p>
普通锦衣卫士兵的军服样式繁多，如大汉将军常穿的大红色等，亦有其他颜色。</p>
甚至一般锦衣卫士兵身上穿着的是铠甲，这与许多人印象中的锦衣卫形象大相径庭。</p>
绣春刀，这一雅称之下，并未有实物出土以供世人瞻仰。</p>
然而，前世在赵鹤天的推敲之下，它应是一种类似于雁翎刀的利刃。</p>
这世真正见到了实物，发现跟他前世想象中的差不多，只是刀上装饰的花纹有些不同而已。</p>
当赵鹤天步出房门，方才察觉今日竟然银装素裹，雪花纷飞。</p>
外头的几位下属已恭候多时，其中便包括孙之獬与图赖。</p>
赵鹤天望向他们二人，轻声说道：“何须在此苦等，天气如此严寒，尔等岂不冻煞于此。”</p>
二人面带微笑，他们的起床时间本就早于赵鹤天，此刻又匆匆赶来，想必是天未亮便起身了。</p>
雪花飘落，他们虽感寒冷刺骨，但内心却是暖意融融。</p>
今日乃是他们升迁之时，心中的喜悦自是难以言表。</p>
三人一同走出府门，按照惯例，这三个月来应有两人骑马。</p>
赵鹤天与图赖，无论是名义上还是实际上，皆是武将之身。</p>
身为武将，若是连马都无法驾驭，他人定会以为你虚弱无力，或是年事已高，无法再担重任，这样的名声传出去，自然是不好听的。</p>
故而在大明一朝，将领们即便年岁已高，但凡还有志于出仕做事的，都必须骑马上朝或处理公务，无论酷暑严寒，皆需骑马而行。</p>
至于孙之獬，他本是个文官，且身体欠佳，自然可以选择乘坐马车。</p>
马车内设有火盆，而此时的马车密封性尚不甚佳，放置火盆于内，倒也不会显得过于闷热。</p>
赵鹤天一出门便径直登上马车，这一举动让旁边的图赖不禁愣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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