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不需要自己的单独思考，顾有年很快便默写完了那首出自王守仁的经典八股文。 以王大家的手笔，肯定会震惊燕国整个文坛吧！ 顾有年心中嘿嘿一笑，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笔墨，小心翼翼地将卷面卷了起来，放在一侧。 旁边有人还在低头沉思，摇晃着脑袋，未曾下笔。 还有的抓耳挠腮，不知写什么东西，整个人精神崩溃，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狼狈至极。 巡考官时不时来回走动，监督诸位学子，谨防出现作弊现象。又偷偷朝着每个学子望去，时不时的摇了摇头。 当他看到顾有年时，只见顾有年还在原地闭目养神，未有下笔的念头，更是不屑一顾，暗暗嘲讽道：“不学无术的家伙。” 其实顾有年早已做完了题目，只是现在时间还早，不能交卷出去，只能在自己的隔间里闭目养神，暗中修炼血魔经。 很快顾有年便进入了入定状态。 半个时辰之后，顾有年被一阵啜泣声惊醒，只听见隔壁传来啜泣声，随即声音越来越大，那巡考官见状，怒斥道：“哭什么哭！做不上题趁早交卷，赶紧回家去吧！” 他的眼睛时不时朝着顾有年这边望去，只见顾有年仍旧闭目养神，一动不动，更是明嘲暗讽道：“早些回家还免得受些苦头。” …… 终于到了交卷的时候，顾有年舒畅的伸了伸懒腰，刚才血魔经在自己体内运转了几遍，顾有年隐隐感觉到自己的百会穴有松动的现象，这不免让他一阵欣喜。 那巡考官来到了顾有年身前，先是冷漠地拿起顾有年的试卷，心中想着那个小子一直不曾下笔，定是交了白卷，于是暗中连连叹息。 会试机会来之不易，想不到此子白白浪费光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可是当他接过顾有年手中的试卷时，却是一脸震惊不已！ 那试卷之上，工工整整、洋洋洒洒写了数百字，只是稍稍一瞥，便可见不凡！ 顾有年露出儒雅的微笑，令那巡考官瞬间大脑空白，与其他人涂抹、狼藉的卷面相比，这简直就是惊为天人！ 可惜他不能随意翻看考生试卷，以免有徇私舞弊之嫌，只能默默将顾有年试卷收起，夹在那帮试卷中间。 他对顾有年投过去一丝敬佩的目光，先前心中的不屑一扫而空！ 收完试卷，此时的考生还不能离开考场的。 考生们需要在隔间内再待上一晚。 虽然已是三月，但燕国处于北地，天气依旧寒冷。 夜色降临，隔间内依次点上了蜡烛，微弱的火光根本温暖不了学子的身体，许多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在烛火的摇曳下，一切显得如此孤独、寂寥。 顾有年有血魔经在身，根本不会惧怕寒冷，反而身体变得有些燥热起来。 气海内的热浪缓缓上涌，经长强直驱百会穴，而在那百会穴的关隘处，已有松动的迹象。 顾有年趁此机会一拥而上，不断聚气冲撞，终于，只感觉脑中嗡的一声，一切宛如明目天清，豁然开朗的感觉。 顾有年感觉到自己实力又进步了一些，此刻他压制住体内的气血，片刻之后，他缓缓地睁开眼睛。 天色已亮。 顾有年简单吃了几口干粮，混着凉水，将就着咽了下去。 随着一声锣鼓声响，第二日的考试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还是昨日的巡考官发卷。 不过这次他发到顾有年身边时，却是多了一句关切：“好好作答，不可骄傲自满。” 顾有年点了点头，接过空白试卷。 今日的考题是做诗词歌赋，要求做一首五律或者七律，然后再做一首词，共两首，题材不限。 顾有年心中窃喜，作诗词是他最拿捏的。 不过他一时犯了难，要做什么诗词比较好呢？ “有了！” 顾有年想到了小莲，又想到两人相约的誓言，于是心中触动，提笔写道：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这首出自陶渊明的《饮酒·其五》诗中的一首，当概况了顾有年此时的心境。 虽然此诗与入仕为官的理念背道而驰，但是顾有年却忍不住还是将它写了出来。 刚刚收笔，顾有年又想到一首词。 他略微沉吟，随即又蘸了蘸墨水，继续写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顾有年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 小莲一走已有半月，没有她在身边，顾有年感觉自己心里总是空荡荡的。 刚好苏轼的这首《水调歌头》，正好符合他此刻的心境。 收笔，无声，只有冷冷清清的案台为伴。 顾有年苦笑了一番，仍旧将做好的试卷卷好，不过此时他却敲了敲案台，示意巡考官自己要交卷。 那巡考官见顾有年手中拿着试卷，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由得咂舌：“莫非，又作完了卷子？” 巡考官疑惑地走了过去，顾有年双手将试卷奉上，淡淡道：“晚生已经做完了，可否离场了？” 巡考官心中惊骇，今日是第二场考试，原则上考生考完了便可直接离场的，但是从他的十几年监考生涯以来，还未有过提前交卷的考生。 会试机会十分珍贵，纵然是才华卓越的学子，也不可能如此当做儿戏。 此刻距离开考不过半个时辰，他就把诗词做完了？ 若是诗仙来了，也不会这么令人惊骇吧！ 巡考官踌躇不定，正想提醒一下顾有年，要好好检查检查，确认百密而无一疏之后，才可交卷。 只是那顾有年直接将试卷塞入巡考官怀中，淡淡说道：“劳烦巡考官了，在下还要去参加武试，晚生告辞！” 随即那道纤白的身影缓缓走出了考场。 只剩下一脸懵逼地巡考官站在原地，眼角不自觉地抽搐，不可置信道：“他……他还要去参加武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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