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漓提前让人准备了陈问雅最喜欢的花，将花放在墓碑前，他道，“妈，我带女朋友来看你了。” </p>
程芜没有反驳他“女朋友”的说法，站在一旁安静地听他跟母亲叙话。 </p>
这时候的他，没有那种天然的温柔面具，也没有高高树起的疏离感，只是一个祭拜父母的普通人。 </p>
等林清漓说完，程芜对他道，“你先去车上等我一会儿，我跟阿姨说会儿话。” </p>
“好。”林清漓没有怀疑，走之前，将手里的黑伞留给了她。 </p>
人走后，程芜却并没有急着说什么，而是站在原地默默地等，直到身边站了另外一个人。 </p>
“林叔叔。” </p>
林峤松从出现便一直注视着墓碑上的照片，闻言只是感慨道，“真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会带你来这。” </p>
不管是因为林峤松对她的态度还是因为林清漓，程芜都对林峤松没有半分好感，“你如果多了解一下你儿子，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 </p>
无论林清漓说的故事有几分可信度，都改变不了林峤松不是一个合格父亲的事实。 </p>
林峤松终于舍得看她一眼，“你这是在替他打抱不平吗？” </p>
“不管怎么样，身为父母，如果没有决定要好好养孩子，当初就不要轻易生下他。” </p>
作为晚辈，程芜说这话已经算得上冒犯了，但林峤松并没有因此不愉，反而有几分意外，“我以为你让我将你带走是因为无法接受他，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p>
三天前，程芜与林峤松的人取得联系，提出自己要离开，所以才有了今天的祭拜一行，林峤松才能如此恰好地出现在这。 </p>
至于林峤松为什么答应帮她，并且如约出现在这？ </p>
程芜只能说，有些人，根本不配当父母。 </p>
“我选择离开，只是因为我的人生需要有一个新的开始，与他无关，更不是因为讨厌他或者无法接受他。” </p>
程芜缓缓道，“林清漓的确是个很差劲的人，但从某些角度来说，他又是个很优秀的人，他从来都不是你眼中的怪物，更不应该被你培养成疯子。” </p>
想了想，她又道，“虽然知道你没什么人性，但我还是要说，他是你儿子，哪怕不能对他好一点，也请让他有选择做普通人的自由。” </p>
说完，她又看向石碑上的照片，心里道，阿姨，我不知道您恨不恨小漓，但不管怎样，我还是想替他说一句，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p>
无论陈问雅与林峤松之间的恩怨如何，从林清漓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是一个独立的人了。 </p>
那些被迁怒，被欺负的属于林清漓的过往中，身为母亲的陈问雅究竟是怀着何种心理冷眼旁观？又是否有那么一刻真诚地对这个孩子感到抱歉？程芜不得而知。 </p>
但坠楼而下的那一刻，陈问雅心中应该是得到了答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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