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季如洲去谈画的交易问题，程芜去了一趟洗手间，恰好碰到特朗夫人在里面，程芜礼貌地问了声好，特朗夫人向她颔首致意，随着隔间的门被扣上，倒映在镜子里的脸愈发诡异幽微。 </p>
季如洲跟负责人谈好交易，留下了送画的地址，出了门正要给程芜打电话，特朗先生从身后叫住了他，两人就画作一事聊了更多的细节，确定了后续安排，特朗先生再次向他表达了感谢，随后两人便相互道了别。 </p>
目送特朗离开之后，季如洲再次拿起手机，给程芜拨了过去。 </p>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一直无人接听，直到自动挂断，季如洲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p>
程芜醒来的时候，已经坐上了回程的航班，她没想到自己兜兜转转还是要回到a市。 </p>
身体里被注入了特殊的药物，手脚乏力，她浑身都提不起劲儿。 </p>
这时候要是有人提刀砍她，她估计也只能睁大眼睛以示给对方最大的尊重了。 </p>
她思绪胡乱飘飞着，在机舱内轻微的颠簸中，再次昏睡了过去， </p>
“病人神经衰退，出现记忆损伤……治疗……障碍……” </p>
程芜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却不断有嗡嗡的叨叨声，吵得人心里发慌。 </p>
“闭嘴！”她大叫道，实际上却只是两片唇瓣微微相触，一触即离，发出了细若蚊蝇的声音。 </p>
一旁的护士注意到她的反应，立马提醒了医生，陆时雪回头，重新检察了她的身体状况，确认人是正常清醒之后便收起了听诊器，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p>
护士目送了她的离开，一回头，对上了一双澄澈无辜的大眼睛，护士知道她记忆损伤，认知并不完备，所以并未在意她称得上冒犯的视线。 </p>
“薄先生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护士立马像个做错事了的孩子，迅速松开她的手，还连退了好几步，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p>
程芜好奇地看着她的动作，眼底有着茫然和不解，纯粹得像个天真稚童。 </p>
薄先生是什么人？ </p>
程芜期待地看着来人。 </p>
“乖乖，你终于醒了。”薄靳司不顾一众怪异的眼神，急切地奔向床边，牢牢地抓住她的手，紧紧握住。 </p>
看着男人激动得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程芜眼里露出显而易见的茫然，这个男人是谁？他为什么要哭？ </p>
到了这时，薄靳司也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乖乖，你不记得我了吗？” </p>
程芜为男人的眼力见儿暗暗点赞，顺势道，“你是谁？” </p>
“我是你老公啊！”薄靳司像是无法接受这突然的变故，近190的大个子，伏倒在床上，哭得像个孩子，“我们是夫妻你忘了吗？” </p>
程芜见不了他悲痛的样子，笨拙地用手去擦他脸上的眼泪，安慰道，“我的确忘了，不过我会想起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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