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熙瞅了眼女儿，又看向黄跃进，见他没什么反应才把手机递过去：“这个点打电话给你哥干嘛？” 黄月书不回话，拿起手机就给赵楚昀打过去，可是手机响半天也没人接。 “哼，他又不接我电话了！” 黄月书连着打两个电话都没人接，有点生气。 此时赵楚昀正在网吧和刘凯他们玩反恐精英，戴着耳机玩的正兴起，根本就没听到，刘翠熙还帮他解释：“你哥可能在上课。” “大学生晚上上什么课？他就是不想接电话。” 黄月书赌气，不停拨打电话，大概她也不耐烦了，就把手机外音打开放在桌上，任它响着。 “有本事你就关机。” 小丫头和哥哥较着劲，黄珞婧看着好笑，自从那天逛街之后，她对赵楚昀的感观好了许多。 刘翠熙准备把手机收回来，恰巧电话接通，从里面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喂？” “哥，是我。” 黄月书拿起电话就准备回房间，她准备和哥哥好好絮叨絮叨。 结果看到妈妈瞪着自己，她又只好坐下来瘪瘪嘴，心想还是喜欢儿子些，女儿就是根草。 赵楚昀还以为是刘翠熙的电话，没想到又是这个便宜妹妹，说话也就不客气起来：“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劳资正打游戏呢。” “嗯？” 黄跃进猛的一抬头，心说你称谁劳资呢？ 刘翠熙有点尴尬，黄珞婧“噗嗤”笑出声，这混蛋不知道手机开着外音呢。 黄月书已经习惯赵楚昀说话的口吻，年轻人也不在意这些口头禅，她也起了玩心：“哥，你小姨今天来了。” “小姨？什么小姨？” 赵楚昀一边玩着游戏，一边漫不经心的回道：“是你大姨妈来了吧？” “这么大个人了，自己去超市拿点护舒宝，七度空间啥的，和我说个屁啊。” 黄珞婧已经笑不活了，刘翠熙也捂着嘴偷笑，俩兄妹这种关系让她感觉很窝心。 小丫头被说的小脸通红，她急着解释：“是你小姨，当然也是我小姨，不是，不是那个大姨妈，哥，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呀！” 这下电话半天都没了声音，赵楚昀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小姨不就是刘翠熙的妹妹？ 姨姨和舅舅对赵楚昀来说太陌生了，这俩号亲戚根本就没在他的世界出现过。 如果黄月书不提起，他都忘记还有这么一类亲戚了。 “多大年纪了？” “长的好看吗？” “有没有你小姑好看？” 赵楚昀有点好奇，一连问出三个问题，他也只对这些感兴趣，至于亲情啥的根本就不在乎。 黄珞婧本来还一直偷笑着，现在却笑不出来了，餐桌旁三人都看向她。 当然她们也没多想，只是最后那句话确实有点突兀。 黄珞婧尴尬的笑了笑，心想下次一定要撕了这混蛋那张臭嘴。 “不好看，妈和小姑是最漂亮的。” 小丫头笑嘻嘻的拍着俩人的马屁，不过刘翠霞确实没有俩人好看。 “噢。” 赵楚昀瞬间失去兴趣，他继续逗弄黄月书：“你妈和你小姑最漂亮，那你怎么不遗传点好的，是不是你爸比较丑呀？” 这下轮到黄跃进尴尬了，黄月书确实像父亲多点，老实木讷的老黄忍不住咳嗽一声，可惜赵楚昀根本就没听到。 黄珞婧和刘翠熙一直在偷笑，小丫头有点生气：“哥，你怎么这样说我，我也很漂亮。” “你好看早就一堆男孩子追你了，你还是有时间来骚扰我？快点说到底有什么事，我正打游戏呢。” 赵楚昀在游戏里连续死了俩把，气得刘凯他们都想帮他把电话挂了。 黄月书快速的把刘翠霞和刘家经常来借钱的事情说了一遍，刘翠熙瞪了好几眼都没用。 正所谓家丑不外扬，但是小丫头没这个心思。 更何况她已经把赵楚昀当成家人了，这些钱可都是她们的学费和生活费。 “靠，你爸那么有钱吗？” 赵楚昀有点诧异：“你上次还花了我一千多，把钱还我。” “哥，我都气死了，你还这样。” 黄月书还以为俩人能同仇敌忾，一起阻止再借钱给刘家。 “什么叫这样？” 赵楚昀无所谓的说道：“叫你爸不借不就完了么，多大点事，还用得着和我打电话？” 小丫头又是一顿噼里啪啦告状、抱怨，还很不满的瞪了几眼父亲，黄跃进也是真的宠女儿，他也不生气。 这下赵楚昀也猜到怎么回事，刘翠熙那种性格大概不懂拒绝，而且她夹在中间更加难受，黄跃进的性格估计也差不多。 俩人都是受气包，赵楚昀感慨一句：“你爸这是打肿脸充胖子啊。” 这话说的黄跃进老脸一红，黄珞婧倒觉得说的很对，她还拿起筷子夹口菜，刚刚气都气饱了，饭都没吃俩口。 “其实我爸爸也不想借，但她们脸皮实在太厚了。” 小丫头还知道维护父亲，帮着他辩解。 “别让她们开口嘛，她们一来你就要她们先还钱，哭穷谁不会？” 赵楚昀给黄月书支招：“下次她们一来，你就拿扫把赶人，让她们哪来的滚哪去。” 这样的事情赵楚昀这类人做起来肯定没任何心理负担，他们也遇不到这种事，但是刘翠熙她们肯定做不出来，所以别人才会一直找她们借钱。 黄月书看了眼刘翠熙小声回道：“我不敢。” “那没办法了。” 赵楚昀想了想：“要不这样吧，你爸下次借多少钱给她们，我只要一半，我去帮你把她们赶走，怎么样？” 这样一个馊主意，偏偏黄月书还觉得很好，心想这钱到时候俩人再对半分，岂不美滋滋。 她浑然忘记餐桌旁还坐着三个人，连忙大声应道：“好，她们下次来我就打电话给你。” “好个屁，黄月书我发现你脑子有病，你们一家都脑子有病。” “不想借钱不借就是了，自己过的苦哈哈，辛苦赚的钱还送人，我建议你们一家人都去脑科看看。” 赵楚昀莫名发泄一通就把电话挂了，他是既心疼刘翠熙，又不想参合他们家的事情。 看着“嘟嘟嘟”的手机，黄月书有点委屈，聊的好好的哥哥干嘛又凶我？ 刘翠熙和黄跃进的神情有点不自然，老黄还是第一次间接接触赵楚昀，他以前还想和这个儿子见一面，现在心里却有点打鼓。 只有黄珞婧觉得解气，这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这个社会太多这样的人，他们因为抹不开面子不懂拒绝，自己省吃俭用却把钱借给亲戚朋友。 “借钱孙，还钱爷”，借出去的钱又哪那么容易收回。 宁乡县的一个小村庄有俩栋三层的小楼房，它们挨在一起，大门和户型一模一样，一看就是俩兄弟新建的。 堂屋内的一张矮凳子上坐着一个60多岁的老人家，她好像在纳鞋底，旁边还站着一个30多岁的男人，他正说着话。 “妈，三姐从城里回来了，她又到二姐超市提了俩大袋东西。” 老人家抬头看了眼小儿子，继续纳着鞋底。 “妈，我和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老人家没吱声，依旧低头纳着鞋底。 “我刚刚骑摩托去三姐家了，她应该借到钱了，那样子别提多高兴了。” 男人酸溜溜的说道：“你说我是不是也去借点钱？” 老人家终于舍得放下手里的活，抬起头看向小儿子：“你借钱做什么？你三姐家是刚子起婚房去借钱。” 男人就是刘翠熙的小弟刘武，其实他借的钱最多，结婚、起房子、现在骑的摩托都是借的刘翠熙的钱。 只是人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刘武眼红刘翠霞借了那么多钱，他想了想：“妈，小莲说想送松望去县里读书，县城的教育比我们乡下好些，那肯定要送礼，还要学费和生活费，县城的开销也大些。” 老人家迟疑了一下。 刘武不乐意了：“妈，刘松望可是姓刘，是你孙子，刚子只是你外孙，他将来读书出息了，肯定好好孝顺你，你不能胳膊往外拐。” 老人家有点为难：“你二姐虽然嫁到城里，经济宽松点，但是你们一个个去借钱，她们也不好过。” “特别是你二姐还是二婚，在黄家抬不起头。” 老人家多少还会体谅一下自己的女儿，刘武可不会管那么多。 “妈，刘松望可是你孙子，你都帮三姐打电话了，帮我们打个电话怎么了？” 在刘家有一个约定成俗的习惯，就是兄弟姐妹几个，谁去刘翠熙家借钱都会让刘母先打个电话。 当妈的打电话了，刘翠熙也就不好拒绝了。 “开学还早，还有大半年呢。” 老人家最终还是妥协了，她瞅了眼小儿子：“你们自己也找点事情做，别老想着让你二姐帮衬。” “哦。” 刘武毫无诚意应道。 这是老生常谈，兄弟姐妹几个每次去借钱，老人家都会教育几句，大家只要应着就行。 刘武还心想着找个什么由头去二姐刘翠熙的超市拿点东西回来，过小年还早，元旦也还没到。 他打算去翻翻日历，看有什么节气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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