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刘闹吗?” 在京城熙熙攘攘的市场上,太监守卫魏楚瞪大了眼睛,听着季伯恩的话语,他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这是我们不能做的事情!” “你不能私下带着皇帝的亲王出宫!季伯恩,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如果你想找死,别拖上我!”魏楚严肃地继续说道,“如果太子知道了这件事,我们的职业生涯就到头了。如果皇室祖先九泉之下知道了,我们两个……” 他话说着,魏楚做了一个拍肩膀的动作,“我们完了!” 上元佳节的庆祝还未结束,今天是月初的第三天。这个月他们轮值,刚进宫不久,魏楚就被季伯恩带来的惊人消息震惊了。 皇帝的亲王竟然想让他们这些东宫的太监守卫带他出去玩耍。 “等等,为什么殿下会突然有这个想法?小季,你又在策划什么?” 季伯恩与傅瓤相对而坐,他的脖子显得有些僵硬,但脸上却带着愉悦的笑容。他环顾四周,确保没有人在偷听,然后压低声音说,“傅大哥,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带殿下出去游玩一番?” “别扯上我,季兄弟!你一个人去吧!”傅瓤用嘲讽的语气回答,“哦,你想在宫里独自喝酒?别把我拖下水;那才真是可怕!” 季伯恩抗议道,“嘿,兄弟,没那么可怕!” 傅瓤愤然回应,“小季,对你来说这或许不算什么,但对我来说,那是绝对的恐怖!”他继续说着,“别听我父亲的话;他也是一位侯爵,但他的头衔远不如你父亲显赫。你父亲是开国侯爵,拥有世袭的爵位。” “你们家族的第二代都被追封为郡王;你父亲是皇室祖先的侄子,太子的表亲,有他在,太子和皇室祖先都会对你青眼有加。那我呢?” “如果你运气不佳,不被剥皮抽筋就已经是万幸了!” “哦,我的好兄弟,你为何说出如此严重的话?”季伯恩跺了跺脚,“如果我们不同意,那边的大王生气了,我们该如何应对?”他继续说道,声音稍显紧张,“这样吧,让我去向那位殿下解释,作为东宫太监守卫的领队,我故意表现得严格,阻止亲王出宫。” “你这个小顽童!”傅瓤厉声斥责,“你这是想让我的耳朵受损吗?” 不要被季伯恩的军衔低于傅瓤的事实所误导;在东宫内部,傅瓤才是太监守卫的实际领导者,负责着所有主要出入口的安全。如果没有他的允许,连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傅瓤清楚,带着皇帝的亲王出宫是一件极其重大的事情,但他实在不敢表达得过于坚决。他们两人的命运都掌握在这东宫的两位尊长手中。 切勿被亲王那看似年轻的外表所迷惑;他并非易于对付之人。一旦他真的动怒,傅瓤作为守卫领袖的地位恐怕将面临挑战。 与季伯恩不同,傅瓤并非家中的正统长子,无法继承家业。作为家中的次子,他上有兄长姐妹,自己并不会获得任何贵族头衔或稳定的前程。 “兄弟,我并非有意让你的耳朵受损,我们可是同一条船上的。”季伯恩迅速回应,“想想我们为何而服务?为了家族的荣耀,为了战斗和征服土地,但现在并非为此而战的时候。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让皇帝的亲王开心起来!” “只有他开心了,我们的工作才算完成。如果他心情不佳,我们又怎能安心?” “带他出去并不意味着他不会回来。皇帝的亲王虽然年轻,但只是渴望一些新鲜事物。我们可以带他出去,挑选一家高品质的餐厅,提供一些宫殿里未曾尝过的美味佳肴,再让他街上选购一些新奇物品。几个小时后,他自然会回来……” “你说得确实有道理!”傅瓤环视四周,随后压低声音说道,“你知道这位年轻王子的性格吗?他真的会这么快就回来吗?让我告诉你,在这个关键的月份,我们可不能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他站起身,语气坚决地强调,“无论你说什么,这件事我无法答应!” “不要用王子来当作压力!”傅瓤继续反驳,“我对职责的忠诚和奉献是毋庸置疑的,没有人能对我的工作指手画脚!” “兄弟,兄弟!”季伯恩试图缓和气氛,“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王子!” 傅瓤带着一丝沮丧责备道,“你这个小顽童,总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言语夸大其词,但到了关键时刻,却总是难以如愿。季伯恩,你已经不是孩子了;你何时才能成熟,行事稳重?别总是在你制造的混乱之后,让别人来收拾残局!” 突然,一个清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是我在指示季伯恩找你来的!”话音未落,刘启身穿简朴的衣衫,推开贾贵,径直走了进来。 “臣等参见殿下!” “起来吧!”刘启看着傅瓤,“我一直在外面听着你们的对话。傅瓤,你的想法是正直的,忠诚和奉献,而非仅仅迎合朝廷!” “我只是在履行一个臣子应有的职责!”傅瓤严肃地回应。 “但这难道不是有些单调吗?”刘启继续追问,“我不过是想出去走走。正值节庆之季,然而宫中却缺乏庆祝的气息。太过无趣了。我打算出去一小会儿,然后便回来;我并无任何特定计划。” “既然你是东宫的臣子,更是我信赖的心腹,你应当帮我减轻这份寂寥!让我偶尔出宫,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你担忧这担忧那,但最后,你难道不是也担忧我吗?” “殿下,我岂敢!”傅瓤急忙接口。 皇宫的节日庆典单调至极。刘启每月都被困在上宫中,感到时间仿佛在缓慢流逝。他渴望能够外出散步,但他的父亲,皇帝刘盈,极为严格,甚至不允许他自己的家人、宗族和忠族踏出宫门,更别提私自出宫了。相反,他被赐予一堆书籍,叮嘱他在节日期间也不忘学习。 刘启忍耐了数日,但最终无法再压抑内心的渴望。他派遣他的亲信季伯恩去筹措出宫的事宜,却发现傅瓤坚守原则,毫不动摇。 “外出散步并不会让我做出任何有损尊严的事!”刘启继续劝说,“你只需帮我打开窗帘,让我踏出宫门。若真有意外发生,也不会是你的过错!” “殿下……”傅瓤犹豫不决,“此事重大,我不敢擅作主张!” “当长辈询问时,我会声称这是我的主张,你只是遵从我的命令行事!”刘启补充道。 傅瓤咬着唇,抬头说道,“殿下,我岂敢不遵从命令。若殿下真想离开宫殿,必须有皇室祖先或太子的旨意!” 瞬间,刘启愤怒地爆发了,“傅二,你是说我无法说服你,你是坚如磐石的吗?我刚才的话是不是徒劳无功,殿下……” “殿下,请您息怒!” 在深宫狭窄的通道中,因无法外出散步而感到失落的刘启缓步前行。 在他身旁,季伯恩微微躬身,边走边低声抱怨,“俗语有云‘嘴里含着狗屎,却不愿意换上一颗芝麻糖。’傅二便是如此,固执得令人头疼!” “不要与他争执过多,否则他会扰了您的雅兴!” 刘启轻叹一声,目光投向宫殿的高墙,“被困此处多日,我的心情又如何能愉悦?”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巨响,或许是某个孩子在燃放鞭炮。 “我何时才能长大,我何时才能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刘启继言语。 宫殿过于寂静,太过宁静,即便是慈祥的祖母和尊贵的祖先们亦如此。然而,他拥有一颗不安分的心,不愿整日被束缚在这片天地。他渴望一窥外面的世界,聆听墙外的喧嚣。 当这些念头掠过刘启的心湖,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墙脚,心中萌生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贾贵!” “臣在此,殿下!”贾贵后退一步,双眼因强烈的光线而微微眯起,“殿下有何指令,臣立刻遵行!” 刘启轻声道,“过来,我要梯子。我们爬墙出去!” 贾贵顿时脸色大变,他的胖脖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几下。 他重重地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殿下,这奴才不敢遵命!若是让祖母知晓,奴才今日恐难逃一死。即便奴才侥幸残疾,又如何能照顾好殿下?”他磕头如捣蒜,声音响亮。 “住口!”刘启耐心全无地喝止,“起来!”他随后走近墙边,倾听片刻,愤怒的情绪稍稍缓和,“你这是在教训我了吗?” “奴才岂敢!”贾贵连忙回应。 此时,季伯恩似乎在心中有所思索,开口建议,“殿下,若您真想外出散步,实际上并非难事。” “你有何高见,快快道来!”刘启迫不及待地催促。 季伯恩趋前一步,低声提议,“殿下若真心想外出,不妨正式向皇帝和祖母请求允许。” 在坤宁宫中,吕皇后正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小憩。 刘启踏入宫门时,吕皇后立刻坐直了身子,好奇地问,“我的曾孙,你这一下午去了哪里?” 刘启的声音中透着几分落寞,“孙儿只是在这宫中四处走了走。” 吕皇后耳闻心爱的曾孙语气中的不寻常,立刻将他拉至面前,关切地询问贾贵,“怎么了?我孙儿和他的表亲们往日里都是活力四射,今日怎地情绪低落?” “并非他们的过错!”刘启率直地回应,“皆因我!”随后,他靠近吕皇后坐下,语带忧郁地说,“皇祖母,您听听我的遭遇:在节日月份,外面的人家忙着互相拜访,欢聚一堂,而我,您的孙子,却只能在这宫中度日。每日除了饮酒便是沉睡,再无新鲜有趣之事可言。这样的月份,又有何趣?” 吕皇后同情地握住刘启的手,温声解释道,“你还年轻,尚不能自由外出。再者,节日之时,外界人流稀少,秩序也较为混乱。” “孙儿并非想要四处游荡,”刘启有些委屈地抱怨,“我只是想去我叔叔家看看。”他续道,“上个月,不是我大叔叔家迎来了一个小女儿吗?我想去看看我的小表妹。”他恳求道,“我会带着少数随从前往,出了宫便是叔叔家,我保证很快就会回来。” 见他紧紧拽着她的袖子,肢体语言充满了恳求,吕皇后的心不由得软了下来。 “你呀,总是闲不住!”吕皇后轻叹一声,沉思了片刻,“好吧,这次我允许你外出。但记住,要实话实说,不要带太多人,只去叔叔家,然后立即回来!”她警告道,“若你四处闲逛,招惹是非,别怪我不帮你父亲严厉管教你。我可是不会插手的!” “皇祖母真是仁慈至极!”刘启喜出望外,激动地在吕皇后的脸颊上重重地吻了一下。 这位老妇人不禁面露羞涩,脸颊泛红,“哦,我亲爱的英儿,你都已长大成人,竟还这样对待你的祖母!” 在吕皇后的首肯下,刘启得以顺利离开宫殿。然而,他的出行还是由太监曲、傅瓤和季伯恩陪同。 他们全都身着简朴衣衫。刘启安坐于软轿之内,两位太监及贾贵紧随轿侧,一行人默然从侧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宫殿。 出了宫墙,他们踏入曲舍街,绕过曲折的曲舍街,穿过武夷巷,随后沿着通同街向南而行,最终抵达了首相钟的冰库府邸。 然而,他们尚未走到通同街的中段,轿中的刘启突然发声,“我现在不想去叔叔家了!” 傅瓤慌乱地提醒道,“殿下,吕皇后的命令是……” 然而,刘启打断了他,“够了!去把季伯恩叫来!”待季伯恩到来后,刘启续道,“你回去时,去那家书店,为我引路!” 季伯恩立刻露出惊愕之色。他敢于建议皇孙去拜访亲族,但即便他再有勇气,也不敢带领皇孙前往此类地方。 “大人……” “哦,大人?”刘启不以为然地翻了翻眼珠,“本王早有耳闻。那不过是个人们去品咖啡、听音乐的场所,并非什么腌臜的罪恶之地。为何,本王不能前往大臣们得以光顾的地方?别这么古板,快带路!” 话音刚落,刘启便掀起了轿子的门帘,而季伯恩则愣在原地,嘴巴张得大大的。 傅瓤听着一切,咬着嘴唇,用充满惊恐的眼神盯着季伯恩,“大人,你都做了什么?” “本官……”季伯恩呆若木鸡地回答,“本官只是反复说明,怎么会想到殿下会真的采取行动!”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傅瓤拖着长音询问。 季伯恩还未及回应,轿子内的刘启已不耐烦地催促,“快点,不要耽误时间!” 若是太子或皇帝得知此事,无疑会引发一场麻烦的风雨。然而,若不执行,现任皇帝或许会感到不悦。 季伯恩经过一番沉吟,紧咬着唇瓣道,“去南大街!” “真的要去那里!”傅瓤惊呼,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有何不敢?”季伯恩反驳,“既然殿下已经下令,作为臣子,我们自当遵从。否则,岂不是自寻烦恼?”他连忙补充道,“二殿下,请您先行,本官随后即到!” 傅瓤焦急地询问,“这个臣子要将我带往何地?” 季伯恩跺了跺脚,解释道,“岂是把你带到这里,本官待会儿将会前往汉天书店,通知那里的经理阿姨,本官今日已预订了该处,任何人不得入内!” “好的,好的!”傅瓤连忙点头同意,“去预订那个地方!去预订那个地方!” 季伯恩匆匆忙忙地赶往汉天书店。刚一进门,一位中年阿姨,应是经理的母亲,微笑着迎接他。 “哦,季大师,真是许久未见了!”尽管阿姨是一位成熟的女性,但她的举止中却不带通常与平民百姓相关的粗俗;她的言辞伴随着既温暖又吸引人的目光。 “快些!”季伯恩语气急促,紧迫感显露无疑。往常,他或许会与阿姨互致玩笑,但此刻他已无心闲谈,“殿下无暇耽搁。请将内厅的顾客尽数清空;今日,本官已预定了此处!”他一面说,一面焦急地继续,“若有人对此有异议,让他们随殿下同去,与本官的二哥傅瓤在冰库府邸结算。” 闻言,阿姨的的表情转为困扰,似乎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抱歉,但这实在难以办到。实话说,这个地方早已被预订,客人也已经到达了!” “无论何人,都让他们离开!”季伯恩断然喝道。 “这如何使得?”阿姨拉长声音回应,“这里的客人都是尊贵之辈,乃京都卫戍司令长官所预订。这等贵客,岂是仆人可以得罪的?” “哼,京都卫戍司令长官又如何?首都有谁比殿下更为重要!”季伯恩怒喝道,“若他们不愿离开,那就拿出赵家的招牌,告诉他们赵侯爷的命令,让他们必须离开!” 阿姨显得极为震惊,“为何不告知赵侯爷的家人,周家人?” “傅家的事不能再拖延,不必通知周家人!”季伯恩急切地催促,“立即将他们赶走!” 但就在那一刹那,季伯恩宛如被雷击般呆立当场。 只听内厅中传来几声熟悉的声音,“阿姨,快将少爷们送往韩天阿姨那里,让他们尽情玩乐!” 嗡嗡! 季伯恩的脑海中一片嗡鸣,他恍若未闻,听着那边的呼唤,随即转身疾驰而去。 “殿下少爷!” 听到内厅的声音,季伯恩如离弦之箭般飞奔,宛如一阵旋风穿越书店。汉天书店的阿姨仅觉一阵风过,季伯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快跑,否则你将万劫不复!”季伯恩在心中疾呼,他一边奔跑一边聆听着内厅中那熟悉的声音。他深知,若是让那个人知道他竟敢带皇孙来到这等地方,恐怕他连今夜都未必能安全度过,更别提能否迎来汉天的曙光了。 就在他即将转过弯道时,季伯恩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因为在他的视线中,刘启双手负后,引领着几位太监侍卫,笑容满面地朝他所在的方向走来。 刘启留意到了衣衫不整、气喘吁吁的季伯恩,听他奔跑的脚步声,不禁好奇地问道:“你急匆匆的跑什么?不是应该负责将那些人赶走吗?”他随即又追问,“那边的安排进展如何?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吗?” “殿下……殿下!”季伯恩努力让自己的牙齿停止颤抖,磕磕巴巴地回答,“那边……那边,韩天阿姨不幸患病,今日无法招待客人!” 傅瓤赶忙在刘启耳边低声提醒,“既然那边情况不便,殿下,我们不妨改日再约。” 然而,刘启却感到困惑不解,他再次询问季伯恩,“那你为何要逃跑?” “臣……臣并未逃跑!”季伯恩努力保持镇定。 “你分明对我有所隐瞒,是不是?”刘启半开玩笑地大声质问,“坦白吧,你是在欺骗我吗?” 季伯恩几乎无法自制,双腿颤抖着,几乎要跪倒在地。他艰难地稳住声音,终于开口道:“臣并无欺骗殿下之意,实在是那边的情况复杂。” 刘启雄沉默片刻,静静地聆听着。 “那边……”季伯恩声音微颤,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那边,已有权势之人预定。殿下,此刻您务必保持身份的秘密,以免被人利用……” “你仍在撒谎!”刘启不悦地指责,“你语焉不详,显然有隐情。若真如你所说有那般权势之人,你季伯恩早就将其驱离了!”话音未落,他便不顾季伯恩的反应,转向傅瓤命令道,“我们去看看!” 傅瓤无奈,只能紧跟其后,连对季伯恩绝望的求饶都无法给予关注。 “哦,你们怎么回来了?”汉天楼的阿姨在内厅中为贵客供应果汁与小食。这个月,汉天的贵宾显然非同小可,乃是尊贵的。京都卫戍司令亲自预订了此处,甚至不惜抛下四枚重达九两的银锭作为定金。 而且,对待到来的客人的方式,仿佛他们就是这里的中心人物,连京都卫戍司令都亲自躬身侍奉。 如此尊贵的贵宾,自然应得到最顶尖的待遇。只要给予他们恰当的关照,赢得他们的青睐就如同触及近在咫尺的金山。 在他们忙碌地服务之际,季伯恩的回归引起了他们的好奇心。 在他们的困惑中,他们也隐约觉察到了一些不寻常的迹象。 站在季范身旁的那个人,难道就是赵侯爷的次子季范吗?那个身着皮衣的人是谁?那个举止优雅、气质精致的人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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