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八岁。”</p>
少年便捻起旁边甜枣,摊在手?上,哄小孩子一样送到?她?面前?:“那?吃点甜吧。你好像还挺喜欢吃这个的。”</p>
宣榕浅浅咬了一口,咀嚼几?下,吞了,但剩下的却丁点不肯再用了:“不好吃,不喜欢。又?干又?粘,还腻。像放坏的米花糕。”</p>
少年被逗笑,他笑起来时,竟有浅淡漂亮的卧蚕:“瞧不出来啊,原来你以?前?还有这么娇气包的一面,嗯?”但很快他意识到?什么,敛了笑,轻声道:“你现在也可以?更?娇纵一点的。”</p>
或许宣榕小时候顺杆上爬也是把好手?,她?纳了这条上奏,歪了歪头,将不想?吃的蜜枣递过去?:“你吃吧。”</p>
“……”少年无奈接过,将剩下的大半蜜枣吃了。</p>
宣榕看他吃得缓慢,歪了歪头:“很难吃对吧。”</p>
少年“嗯”了声:“确实很难吃。”也很好吃。</p>
有人赞同,宣榕开心起来,开始认真地?注视着?这位追随者。忽然,她?惊奇地?发现少年居然有耳洞,便伸出手?,摸了摸面前?人的右耳垂。</p>
耳骨很硬,但耳垂却是滚烫红软,在她?指尖触碰到?的瞬间,血色自耳尾蔓延至脖颈。</p>
安静蛰伏在颈侧的蛊虫,焦躁不安微微一动。蔓延的红络,顺着?衣襟往下,直到?后背。</p>
宣榕没注意到?,只好奇道:“为什么你有耳洞,酬神庙会需要扮神祈福吗?”</p>
“不是。家乡习俗,昭告成人。否则不可娶妻成家。”少年无可奈何地?垂首,没再用刻意掩饰的难听声线,声音是青年人的低醇清磁,像雪山上的寒风,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别玩了……”</p>
“好吧。你好像很不舒服。”即使是更?娇纵一点的小郡主,也不算难说话。</p>
她?放开通红的耳垂,只是又?发现了什么,很惊奇地?道:“咦?为什么你的脸没有红?颜色和脖子不一样……”</p>
于是又?摸上了他的脸。</p>
少年:“…………”</p>
他登时就想?直起腰后退。</p>
宣榕软着?嗓子道:“你别动。”</p>
面前?人没敢再动了。他还没有完全?掌握蛊王用法,不知违抗或者命令会有什么后果,他不敢赌,也承担不起任何后果。</p>
宣榕便很顺利地?发现,他面部触感有问题。比如眼眶处,像是填塞了东西,硬硬的。鼻翼也像垫了东西,比骨头软。</p>
宣榕思忖片刻,在他鬓边摸索片刻,找到?一道不易察觉的接缝,掀开。</p>
面具被扯下。</p>
少年人愈发深邃精致的面容,暴露眼前?。面部线条更?为舒展了,逐渐有了成年人的英挺疏阔。</p>
仿佛一尊由黑夜凝塑的刻像,极美丽极危险。窗外浅淡的光影落入他眼底,他垂着?睫羽,万般无奈地?道:“你这时候应该不认识我吧。”</p>
宣榕定定望着?他,微微弯了弯眸子:“我不认识你呀。但你长</p>
得好漂亮,像是月宫里的神仙,你是神仙吗?”</p>
少年道:“我不是。这世上哪有……”</p>
宣榕肉眼可见地?低落。</p>
少年改口:“好吧我是,世上还是有神仙的。”</p>
宣榕来了兴致:“那?你会占卜吗?”</p>
少年老神在在:“当然会。你要算什么?”</p>
宣榕捧着?脸,畅想?道:“那?我以?后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有娘亲和爹爹厉害吗?”</p>
“会比他们都厉害。你是世间最厉害的人了。”少年轻声道,“你救了很多人。”</p>
宣榕这时想?说的厉害,显然不是救民于水火的厉害。而是诗词歌赋、君子六艺之类的技能娴熟,她?想?了想?,虽然失落,但也妥协道:“行吧,能救人也很不错。那?你能帮人实现愿望吗?”</p>
反正海口早就夸下了,不差多一个,少年靠在桌案上,微侧着?头看她?:“当然可以?。你随便许。”</p>
宣榕雀跃道:“我想?骑马!”</p>
少年泼了盆凉水:“有老师傅在教你,你差不多已经学会了。”</p>
宣榕双眼亮晶晶的:“那?我想?要蝴蝶。”</p>
“大半夜的……明早再给你捉吧。”</p>
宣榕退而求其次:“那?我想?要看萤火虫!”</p>
少年转过头看了眼窗外,“唔”了一声,像是在思索,不出片刻,一只小巧的萤火虫颤颤巍巍飞了进来。很小一点光芒,在屋里窜来窜去?,最后落在宣榕膝上。又?飞到?她?指上。</p>
少年道:“附近萤火虫不多,凑合看吧。”</p>
宣榕却很高兴,将继续许愿:“我想?养一只……猫或者犬?反正是娘亲不喜欢的毛茸茸的动物。”</p>
“你会有一只猫的。”他想?起什么,淡淡道,“然后被猫挠得天天涂药。”</p>
宣榕没想?到?他实现愿望还带附加“赠礼”的,愣了愣,控诉道:“就不能没有后一句话吗?”</p>
少年慢条斯理道:“我掐指一算,你日后会捡到?一只小猫崽,感染了眼疾,怕人,刚开始很抗拒你接触,你要给它滴药水,所以?挠你,后面就还好。知道会被挠,还想?养猫吗?”</p>
宣榕迟疑问道:“我为什么会捡到?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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