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夜，两人就?骑马奔逃出京。一到城门才发现落锁，只好又趁着巡卫交班翻越城门。忙不迭地西行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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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榕在京确实鲜少外出。毕竟望都富贵云烟，送上门邀郡主赴宴、游乐、赏玩、清谈的请帖，每天?都能有一沓。</p>
虽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但?赴了这家，就?轻慢了这家。她又不会分身术，索性通通婉拒，闭门不出。</p>
这小半个?月，直到二月二龙抬头，宣榕过得?都是深居简出的日?子——就?连济慈堂的掌事带账簿商事，都是到公主府会谈。</p>
除此之?外，她每日?会准备些宫中御膳房的点心，装上食盒，命人送去“桃花里”。算是犒劳医者，慰问病人。</p>
春冬之?交是最容易生病的季节。</p>
京中药肆和?医馆时常爆满，挤满了看病买药的人。</p>
宣榕听侍从提起过，又想?起温师叔那连根蜡烛都懒得?备的疏忽性子，想?了想?，让人送了炉子和?足量的炭火过去。</p>
惹来温符莫名其妙：“我要这些作何？温度太炙，寒花会燥死。”</p>
宣榕指了指紧闭的静室，解释道：“施针褪衣，难免寒冷，明日?师叔记得?让人先?燃炉火。”</p>
“……”温符面无?表情道，“那蛊叫什么，绒花儿，你重复一遍。”</p>
宣榕照做，就?听到温符抬掌按在她头顶，道：“他不怕冷的，你操心你自己，若是冬日?风寒未退，每年?这个?时候你病会加重。少出门，也少和?病人打交道。”</p>
一个?两个?的，都让她不要外出。</p>
宣榕失笑，应了。但?面对一些实在需要亲临的交际，仍旧亲自上阵。比如护国寺讲经，也比如对于关系不错的臣子慰问——</p>
刑部右侍郎冉乐，经此风寒，一病不起。</p>
这人算是温和?派，在律法变动上，隐约支持季檀。因此，宣榕得?去探望。</p>
可不知为何，本在梦中昏睡不醒的冉乐，醒来见到宣榕，是一副惊慌失措的疯癫神情，胡乱喊着“救命”“有鬼”之?类的话。朝廷无?奈，又延长?了他的休沐告假，甚至专门派了御医来侍疾。</p>
但?冉乐的病情愈发严重，每天?胡说八道，一副受了惊吓的失心疯模样。宣榕带着不同人探看三次，又指了容松携礼登门，总结下来，只有见到她时，冉乐才会神情有异。</p>
她隐约觉得?，这种失心疯是对着自己的。</p>
宣榕觉得?不太对劲，左思?右想?，在这天?来到桃花里。</p>
等耶律尧从静室走出时，宣榕打量了下他脸色，觉得?面色不错，方才问道：“今夜你可有空？拜托一件事儿，我想?避人耳目，趁夜再去刑部侍郎冉乐府上一趟。”</p>
耶律尧闻言了然：“你府上侍卫也要避开？”</p>
宣榕颔首：“最好。”</p>
耶律尧笑了笑道：“可以?啊，有聘礼吗？”</p>
宣榕微微一愣：“什么聘礼。”</p>
耶律尧看她半晌，方才徐徐道：“你这不是聘用我做侍卫的活计么，之?前一路护送，是求见鬼谷。现在一切清零，郡主可有聘礼？”</p>
第60章 背人</p>
宣榕足足愣了五六息, 方才反应过来：“你说的可是此行一趟的报酬？”</p>
北疆和大齐言语不通。满打满算，耶律尧在礼极殿识文习礼，也不过四年?光景, 其间还要应付兄长和异国贵族挑衅，混淆了细枝末节很正常。</p>
更何况, 她记得当年如舒公讲诸王分封, 说?的就是诸侯有?“聘于天子之礼”。他估计误以为朝聘之礼, 也能指代受雇听?命于皇室。</p>
耶律尧想?了想?, 很自然道：“是。”</p>
宣榕无奈道?：“那个叫酬金……和聘金不是一回事儿。”</p>
耶律尧笑吟吟问道?：“和朝聘之礼居然有?区别吗？什么区别？”</p>
“当然有?了。如舒公说?的朝聘之礼是千百年?前盛国往事了。那是国事。”宣榕解释道?，“如今聘礼一般只有?两个说?道?，一是婚前缔约下聘, 二是接猫回家时，会用聘书和聘礼, 也叫聘狸奴, 衔蝉去年?生小猫时, 就有?人来下聘。”</p>
耶律尧无可无不可地道?：“行，那就酬金。郡主会给我酬金么？”</p>
宣榕反问他：“你想?要什么？”</p>
耶律尧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递给她：“点评一下。”</p>
宣榕接过他那张纸, 摊开，是一首出征诗词, 用词壮阔, 巍峨磅礴, 气势如虹，只是这字……算不上惨不忍睹, 但实在也没好到哪里去。</p>
她斟酌道?：“你这字……比以前还是大有?长进的。”</p>
至少?能看懂内容了不是？</p>
她睁眼说?瞎话, 耶律尧不由笑了几声, 方肃容道?：“近日在摹字，权当修身养性, 但又没有?合适的碑文临摹。我记得夫子们称赞过你笔风可雄浑可柔婉——”</p>
宣榕自幼师承名儒，教她书法的大家就有?不下五位。除了誊抄佛经用簪花小楷，其余书信来往，她都喜欢用笔势刚健、筋骨风韵的颜体。</p>
坊间流传过她的一本《妙法莲华经》拓印，都说?其势柔婉，但这不算她真正的字迹。她真正肆意挥毫，笔力不输于鸿儒。</p>
耶律尧顿了顿，宣榕闻弦知雅意，爽快应道?：“好。我给你单独写一本。但话说?在前面，我书法火候还不到家，你随便看着玩玩，不用当真。”</p>
耶律尧不以为然。不过又想?到想?要的那五个字，很是好拼凑。若她给的这一本没有?，那再讨要一本祭稿或者?碑文也就是了。</p>
于是，他将此事抛之脑后?，转而问道?：“到底发生何事了，你连家里侍卫都不想?用？”</p>
宣榕沉默片刻，转而道?：“刑部有?几位主事和员外郎，同?阿松关系不错。他们昨日醉酒说?，此事可能不小，冉乐要倒霉。但我父母态度很古怪，明显不想?让我插手这件事情，我很郑重问过一次，父亲说?此事与我无关，不要再过问。”</p>
那确实暂时不能用公主府的人马，耶律尧眉梢一挑，又问：“冉乐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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