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的一下，轻轻的，应该是有一声响。</p>
又或许这响声只是幻觉。</p>
所有的人都看见，那颗子弹，就在李沐尘背后的空气中消融了。</p>
武士们的脸上充满了震惊。</p>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p>
对这些高手来说，子弹的确不太可怕。他们当中的大部分，都可以无惧这种手枪子弹，甚至用意念的力量来控制它。</p>
但没有人能让它消失。</p>
他们可以用手指把子弹捏成碎片、粉末乃至灰烬，但总还是有物质的残留，哪怕再细微。</p>
而现在，那颗子弹完完全全地消失了，是真正的消失，完全湮灭的那种，连它所附带的能量都一息不存。</p>
先天老者武士内心所受的冲击最大，在场的人里，大概只有他的境界能看出一些端倪。</p>
“这是……传说中的……小宇宙吗？”他自言自语地说着。</p>
在东瀛的话语里，小宇宙是一种传说中的极致修行，常被漫画家和小说家们引用，以表达蕴藏在人体内的能量。但实际上，它不是能量，而是一种境界，一种摆脱现实世界束缚，以成自我之境域的独特体验。</p>
只有两个世界的交汇，才能出现这种让物质和能量凭空湮灭的现象。</p>
开枪的将军也同样震惊，但他的震惊和武士们的震惊不同。他并没有感受到“湮灭”的恐怖，他以凡人之躯，是看不见子弹的轨迹的。</p>
他只是震惊于自己在如此近的距离内，竟然没有射杀对手。这让他感到懊恼、羞耻，继而便是愤怒。</p>
他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布满老茧的手指熟练地再次扣动扳机。</p>
老者本可以阻止，但不知是因为将军的权威过大，还是刚才的一枪刺痛了他们的尊严，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p>
砰、砰、砰、砰、砰！</p>
五声枪响。</p>
五颗子弹出膛，刺破空间。</p>
然而就在这一刻，前方的那两个人——李沐尘和御手洗剑阁却同时不见了。</p>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样消失的。</p>
五颗子弹穿过了本应站在两个人的空间，全部射在供桌上的那把明亮而威严的魂刀之上。</p>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后，魂刀从刀架上掉下来，跌落在地上。</p>
奉安殿里死一般的沉寂。</p>
自明治以来，千万死去的武士们的魂魄所居，东瀛武士道的精神的寄托，也是武士们的信仰所在的刀，就歪斜地躺在地上，如一具僵直的尸体。</p>
将军的面如土灰，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的神色。</p>
他走过去，捡起那把刀，把它放在供桌的刀架上，然后转身，严肃地说道：“今天的事，谁也不许传出去！”</p>
说罢，便迈开大步，昂首走了出去，仿佛刚刚打了胜仗的凯旋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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