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芽轻手轻脚去门口守着。</p>
梁婠仔细检查一边，信封上无名无姓，只有一圈完整的花纹。</p>
内容更是写得简短，不过寥寥几个字，也都是些草药名称。</p>
即便让人捡到，还只当是个普通的药方子。</p>
这方法还是借鉴了淳于北以前在宇文珂那里所用的。</p>
只是——</p>
她目光定在信纸背面的太阳与小花图案上。</p>
一时，又好笑又感动。</p>
梁婠又看了一眼，才合起信纸，沉默片刻后，将信纸连带信封一起扔进火盆。</p>
火苗吞噬了纸张，不过转瞬，便化作了黑灰。</p>
有淳于北在暗中保护，高旸的安全应该不会有问题。</p>
闻到焦糊味儿，谷芽才重新走上前，低着头跪坐在梁婠面前。</p>
“太后……”</p>
她怯怯抬眼，是欲言又止。</p>
梁婠道：“你若是想出宫，我也可以找个理由将你打发了，或者就说我不放心，让你去并阳照顾广宁王。”</p>
谷芽急忙摇头：“奴婢不走，奴婢要是走了，您跟前就没人了，到时候您还能放心使唤谁？”</p>
她咬了咬唇：“奴婢只是，只是看您每天还得……您可是太后，现在宫里头只道，除了太后的含章殿，其它皆是冷宫……这又是何必呢？”</p>
梁婠心似明镜，她是看她不但每日应付高灏，还被众妃嫔宫人背后议论。</p>
“这不都是他有意为之？”</p>
梁婠瞧着屏风上的凤凰，淡淡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他一面忌惮、防备着我，一面又不能在这个时候直接杀掉我，只能一步步毁掉我在众朝臣将领面前的威严，让从前以及现在支持我的人看看，他们效忠的皇太后是如何不知礼义廉耻？又是如何成为新帝榻上的玩物？待日子久了，彻底失去人心，届时我再不为他所惧，即便有一天我突然暴毙，想来也是无人过问，掀不起半点波澜。”</p>
谷芽难以置信：“奴婢还以为——”</p>
“还以为他至少对我有点真心？存了些感情？”</p>
梁婠摇头笑了：“这皇宫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情，你可知为何？”</p>
谷芽愣愣看着她，张了张口，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p>
梁婠看谷芽一眼：“因为不需要。”</p>
谷芽一怔，睁了睁眼睛，忽然有些明白了，好像所有的风言风语，都是从那日的错穿皇后凤袍开始。</p>
当日，她一发现锦衣不对，便立刻暗示太后，可太后故作不懂，还打发了她去给妃嫔们准备糕点……</p>
她一直想不明白，太后如何会连自己要穿的衣物都辨不出？</p>
如今却是明白了。</p>
谷芽胸口一疼：“既然您都知道，为何还要任由他这么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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