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神情鬼祟

老朱事无巨细，就连坐轿都有严格规定，无论是民间百姓还是朝廷官员，只有年老体弱、伤病在身的人才能坐轿，其他人则鼓励骑马，没有马的话骑驴也行，当然，贫穷或是腿脚不便的人例外。 李明并不拮据，他步行只是因为他不会骑马，作为一名新时代的资深宅男，连汽车都不会驾驶，怎么可能驾驭马匹？ 当然，朝廷里有些资历较老的官员，按规定是可以乘轿的，但今日他们宁愿徒步，任由人扶持，即使行动艰难，也坚决不愿再坐轿入内！ 那些文官武将们成群，一边等待宫门开启，一边低声交谈。 李明环顾四周，拉住一位熟悉的官员询问：“大人，为何今日未骑马而来呢？” “哼！” 那位官员怒目而视，用力甩开李明的手，然后退后几步，远远地继续瞪着他。 李明撇了撇嘴，再看看四周，发现兵部的赵本与张宗艺凑在一起似乎在密谋什么，神情鬼祟，显然不是好事。 于是，他大步走向前去：“赵大人，张大人，你们在讨论什么呢？” 赵本和张宗艺原本正商量如何整治这个奸佞小人，见李明过来，立刻停止了交谈。 如今文官中，他们俩算是较为正常的尚书，其他要么代理职务，要么职位空缺，偰斯又不管事，薛祥更不用提，对付李明这样的麻烦，只能靠他们二人出头。 “我们谈话的内容与你无关，李大人有何事？如果没有，就请自行离开吧！” 张宗艺皱眉不悦地说道，实际上是暗示李明远离。 然而，李明脸皮颇厚：“两位大人今日为何不骑马？这样走过来岂非劳累？” 此话一出，赵本和张宗艺脸色顿时阴沉，这家伙还有脸问这种问题！ “哼！奸佞之徒！” 张宗艺拂袖而去，赵本也瞪了他一眼，随后两人移至别处，继续他们的交谈。 李明轻蔑地哼了一声，正打算寻找下一个目标，身旁的韩宜可实在看不下去，拉扯他说：“大人，时间不早了，很快就要列队了，别再随意走动。” “没事，时间还早。” 李明随口敷衍，又走向下一个目标。 韩宜可见他两次受冷遇仍嬉皮笑脸，一副找骂的样子，果断拉开距离，不再跟随。 “哎呀，这不是尚书大人吗？您年纪这般大，还未退休啊？” 李明来到偰斯面前，由于识字有限，未能准确叫出偰斯的姓氏。他记得这位老人， 偰斯神色微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快了，快了！” “尚书大人今日为何不坐轿？以您的年纪，坐轿出行也不会有人责怪的。” “大人今天怎么没坐车呢？” “大人怎么还需要人扶着？这两个仆人一个月薪酬几何？” …… 李伟所到之处，人群立刻散开，还夹杂着低语和不满，但他毫不在意，边走边看，如同一滴洗涤剂滴入油污中，驱散一片浑浊（生活中的比喻）。 绕了一圈，李伟突然察觉到一个鬼祟的身影，立刻大声喊道： “孙建，你躲什么，给我现身！” 孙建身体一震，硬着头皮从赵俊和薛祥等人背后露出头来。 “见过李大人！” 已连续签约未请假，恳请支持，感激不尽。 赵俊看到孙建这副胆小的模样，眉头紧锁，显然不满。 李伟没有回应他们，而是与薛祥交谈起来。 “薛大人，你怎么没骑你的小马驹过来呢？” 薛祥不满地瞥了他一眼：“我怕李侍郎查问我这匹马的来历呢！” “什么？薛大人的马居然是来历不明的？”李伟假装惊讶道。 薛祥翻了个白眼，暗自懊悔怎么以前没发现这家伙如此无赖。 他并非真的惧怕李伟查问，其他官员也并非买不起马，只是怕引起皇上的疑心，还是低调些为妙。他更倾向于避开风波。 实际上，李伟也只是开个玩笑，他并不愚蠢，明白今日大臣们的举动。他故意惹事，就是要让他们来找麻烦，现在你们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望着那些步行上朝的官员，李伟突然洞察到商机，等军器局的技术成熟，可以制造自行车卖给这些权贵，既健康又环保，利润必定可观！ 午时的钟鼓声响起，午门开启，礼官挥鞭，官员们按官阶部门整齐排列，依次步入皇宫。 殿内，朱标呈上调查结果和处理建议的奏折，朱元璋看完后勃然大怒，几乎要破口大骂。 朱标立即反对，大声劝阻。 文臣们自然站在朱标一边，毕竟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全杀了他们！” “父皇，儿臣反对，阿巴阿巴……”朱标重复昨日的话语。 “陛下，殿下说得对，朝廷用人之际，应从宽处理……” “是啊，陛下，我同意！” “阿巴阿巴……” 李伟睁大眼睛，看着朱元璋气得满脸通红，朱标则坚定地据理力争，仿佛昨天的争执并未解决。 若非他昨日亲自调解，他差点就信以为真。 这家伙，演技还真不错！ 朱标看似忠厚，没想到竟然如此狡猾！ 李伟心中暗自腹诽。 一番激烈的讨论后，朝堂上最终采纳了朱标和小朱昨日商定的方案，对罪行较轻者枷锁示警，表现良好则从轻发落。 大臣们见到毕夏已作出让步，纷纷称赞皇上的明智，内心也感激太子殿下的仁德。 李伟对此感到无言以对，深感自己年轻，见识浅薄…… 猛然间，他意识到自己的创新——戴枷办案，竟又被人抄袭了！尽管这是朱元璋后续的发明，但他可是凭借能力从时空交错中获取的智慧啊！ 呸！这两人真是厚颜无耻！ …… 退朝后，李伟火急火燎地赶回兵工厂，他实在不愿面对朝堂的事务，那些高层官员整日无所事事，只会召开冗长的会议，浪费他的宝贵时间！ 炼焦炉已完成，李伟开始指导工匠尝试炼制焦炭，这对现代工匠来说不算难题。经过几轮试验，他们成功产出焦炭，随后便可进入炼钢阶段。 高炉早已建成，他在指挥下，将铁矿石与用于造渣的石灰石、萤石研磨并烧结成块，加上焦炭粉，一同倒入炉顶的投料口。 一切准备就绪，开始点火，风力鼓风机呼啸着送入热气，炽热的铁料混杂着炭粉开始燃烧。 工匠们对炼铁已有丰富的经验，此刻只需改良工艺，操作起来得心应手。 随着持续的加热，铁料逐渐熔化。过去因炉温不足，产出的多为半液态铁水，如今换成焦炭作燃料，铁水变得极为稀薄且杂质较少，高温使杂质更易清除。 经过艰辛的努力后， 转炉中的铁水因碳、磷元素与氧气接触持续发生氧化反应，因此即便不需额外加热，也能保持铁水状态，有时甚至需要加入精矿粉或造渣剂来调节温度。 关于人工搅拌的时间和程度，李伟并无先例可循，只能不断尝试摸索。 每炉钢液出炉后，他又加入新的铁料继续冶炼。炼钢就是这样，一旦点燃就不能停歇，必须连续不断，若要熄火，必须先清炉降温，否则铁水在炉内凝固，整个高炉就会报废。 现代工业炼钢更是如此，一旦炼钢厂停电，损失将是巨大的，即使提前预警再重新启动，也会造成巨大的成本浪费。 一炉接一炉的钢出炉后，李伟并未急于制造刀剑磁钢弹簧等物品，而是要求记录下搅拌的时间，并对新出炉的钢进行测试。 硬度、强度和韧性，是作为弹簧合适，还是更适合做磁钢或刀剑？他一边调整搅拌速度和时间，一边逐炉测试，详细记录结果。 测试工作繁琐，但不可或缺，没有精准的测试，就无法打造出优质的产品。 李伟为工匠制定了统一的搅拌方式和速度，确保差别不大，这样生产的钢，碳含量才能相对稳定，不会因人而异。 连续两日三夜，他全神贯注于此事，精心挑选钢材，分类整理，详细记录，以备后续挑选使用。 正当他忙碌得不可开交之际，徐勇再次来访，带来了令人沮丧的消息：户部依旧不肯拨款！ “什么？还是不给钱？他奶奶的，是不是就没完没了了！” 李伟一边记录测试结果，一边怒气冲冲地将铅笔摔在案头，霍然起身。 徐勇惊愕不已，面对李伟的暴怒，他唯有默默承受。 李伟破口大骂，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他此刻正焦头烂额，这群官员却还在添乱！ “天天尽干些丢人现眼的事，操！” “鲁提，过来！” 他一声大喊，唤来了鲁提。 “大人，有何吩咐？” 鲁提谨慎地趋前询问。 “你按我的方法继续测试并记录，千万要细心！” 李伟吩咐道，实际上他并不完全信任鲁提，因为有些参数鲁提并不理解，但眼下实在抽不开身。 李伟命令鲁提照做，自己则满腹牢骚地离开了军器局，连工部都没回，径直前往户部衙门。 “把你们的头儿叫出来！” 还未等户部守卫上前搭话，李伟就厉声喝道，如今他已不清楚户部的负责人是谁，尚书之位仍然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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