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扒开自己的衣襟，她的心口，也没有蛊印。故而——</p>
她的蛊毒，解了！</p>
程令雪激动得双手发颤。</p>
五个月了……</p>
因为这蛊，她日夜难安，还要守着女儿身怕公子发现，公子性子还尤其古怪，飘渺如雾，难以捉摸……</p>
不，不是性子怪。</p>
公子适才的梦呓犹在耳边。</p>
程令雪看向榻上沉睡的公子，顷刻间，从前一切有了端倪。</p>
她和师姐都猜错了。</p>
公子时而困惑，时而挣扎，时而快乐，时而痛苦；今日远离她，明日又亲近她……他会有这些复杂的情绪，并非因为他喜怒无常，也不全是因为体弱而艳羡她能来去自如，而是——</p>
他喜欢上了她。</p>
不，确切说，是喜欢竹雪。</p>
此刻翻出公子那句“我认了”，再一细品，程令雪总算懂了。</p>
她居然以为公子是认命了。</p>
他只是认了他喜欢竹雪这回事！</p>
难怪他二话不说，便帮竹雪的表姐解毒，甚至用一个对他来说亏本的交易替她压下偷钱家账本的事。</p>
难怪他常惋惜竹雪不是女子。</p>
难怪赵嬷嬷会来。</p>
程令雪心绪无比复杂。</p>
她终究……</p>
还是给公子带来了伤害。</p>
.</p>
姬月恒醒时天已大亮。</p>
日影斜照，将榻边少女拘谨静坐的影子打在他的身上，他和她以另一种光明正大的方式融为一体。</p>
想到被砍的一刀，他气笑了。</p>
她可真是柔弱。</p>
难受地“嘶”了一声，姬月恒翻过身：“我昨夜是落枕了么？”</p>
榻边，程令雪听到公子动静，放在膝头的双手揪紧裙摆：“公子，您……没有落枕。是您昨夜做了噩梦，突然掐住我，我正半睡半醒，失了理智才把您打晕了，我……是我对不住公子！”</p>
“原是如此。”</p>
公子不冷不热地笑了声。</p>
程令雪没再说话，就算没打晕他，此时此刻她也不知如何面对公子。</p>
公子淡说无碍，“是我吓着姑娘，不过昨夜做的，是美梦。”</p>
程令雪更是不敢接话。</p>
身后公子嗓音温和低下，似在回味：“梦里有竹雪，因而是好梦。”</p>
舌尖木然许久，程令雪才吐出两句含糊不清的话：“表弟若知道定很高兴，毕竟公子在她心中，如同兄长。”</p>
“竟只是兄长么……”</p>
谁会和兄长同榻而卧？</p>
谁会帮兄长纾解？</p>
她把他视为兄长，那杜彦宁呢，难不成是他的妹夫么？</p>
姬月恒眼中眯起邪念。</p>
又瞥见她羞赧低垂的头，及通红的耳垂，眸中暗色被笑意覆上。</p>
还会害羞啊……</p>
看来有把他视为男子。话本中说，只要一个女子把一个男子视为男子，男女之情便可从无到有。</p>
是再该给她留些心动的时间。</p>
姬月恒捉住她覆落在他身上的影子，把这道摸不着的影子按入心口，骨血相融，只属于他一人……</p>
须臾，他端回彬彬有礼的贵公子姿态，唤人入内侍候。昨夜她先一步睡去的账还未讨回，程令雪穿好衣裳后，他坐在榻边，温和唤她。</p>
“令雪。”</p>
程令雪硬着头皮与公子对视，见他目光指向赵嬷嬷手中盛着衣冠的漆盘，她披上公子枕边人的体贴面具，将衣物接了来：“嬷嬷，我来吧。”</p>
可真上手时她又发愁了，公子的发冠衣袍样式繁复，她不会啊。</p>
姬月恒牵过她，手把手耐心教起，不忘戏谑：“教了好几次，怎么只有穿衣学不会？脱的时候倒是利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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