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坐观察员位置的二副，也就是第二副驾驶，他二十七八的年纪，是通过大毕改方式进入的中南航空。</p>
大学毕业后才参与了航司的招飞，和厉赴征差不多岁数。</p>
而此时的厉赴征，已经是手握五千小时以上飞行时长的年轻机长，他想要升为机长，却还有很多关要过。</p>
对厉赴征，羡慕，又有点佩服。</p>
“征哥……你问我啊？”</p>
“嗯。”</p>
厉赴征也是忽然想到，刚刚起飞之前，副驾驶就一直拿着手机在发消息。</p>
没想到他会主动问自己，二副也立即回答他：“是呢，征哥你知道我们这行，老在天上飞着，一消失就是几个小时。”</p>
“女孩子嘛，特别容易没安全感，老跟我吵架，怕我乱来……”</p>
说起自己的感情历程，二副小伙子开始滔滔不绝：“所以她就跟我约定了，让我起飞，还有降落的时候都得给她发个消息说一声，免得她不知道我到底在干嘛。”</p>
副驾驶在旁边听得直乐：“恋爱还是看别人谈有意思，我老婆现在都懒得让我给她发消息。”</p>
厉赴征喝着三号位乘务员刚送进来的矿泉水，视线放在窗外云层上，若有所思。</p>
原来是要这样的吗？</p>
他过去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飞行上，对周遭事物缺乏关注，也没兴趣管闲事。</p>
没谈过恋爱，并不清楚恋爱应该怎么谈，高中毕业就出国学飞，身边只有同行学员，也不擅长应对亲密关系。</p>
所以孟黎月，她会不会没有安全感？</p>
这姑娘看起来，也不像很在乎……</p>
这趟飞广州，尽管起飞时气象报告还算可观，在接近广州空域后，机载雷达反射回来的图像就有些严峻，满屏紫红色，看得人心里烦躁。</p>
厉赴征面上倒是淡定，和广州区调联系，试着绕了一段天气，最后还是决定备降深圳。</p>
雷暴结束前，整个白云机场的区域范围内，所有飞机都没办法再降落。</p>
刚落地一会儿，离机检查做完，二副就摸出手机，开始给女朋友发消息，嘴里还嘟嘟囔囔：“今天看来是回不去喽……”</p>
而厉赴征旁边的副驾驶，表情稳重，却也在发消息，应该是在和家里人汇报情况。</p>
厉赴征靠坐着，手指突然有点痒。</p>
好像就他没事做似的。</p>
明明他也是个结了婚的人。</p>
厉赴征干脆拿手机出来，这种事情，以前压根儿没做过，他点开和孟黎月的对话框，上一条还是好几天前。</p>
略微思索，他终于想好。</p>
“飞广州，备降深圳了。”</p>
打完字，发出去，厉赴征眉梢扬起一点弧度，因为备降而烦躁的情绪好像得到了缓解。</p>
他没有仔细去分辨，心绪的波澜来自于何处。</p>
下了飞机，整个机组要去航空公司合作的酒店下榻休息，等待后续调度的通知。</p>
他们基本都在中南航空的合城基地，所以飞到外地时，如果必须过夜就会住酒店。</p>
飞行员和空乘也不是每一天都能有本场往返的航班，大家其实都很习惯这种生活状态。</p>
“一会儿出去吃点粤菜吧……征哥你去吗？”</p>
厉赴征漫不经心“嗯”了声，还在低头摆弄手机。</p>
孟黎月今天在做什么？到现在都没回消息。</p>
手机前所未有的安静，他忽然就没了胃口。</p>
甚至想到了昨晚，把她抱回主卧之前看到的微信……还真巧，她那个领导也约她吃粤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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