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木林帮助奶奶整理妹妹带回来的野果子,他和毕木舟已经吃过一轮了,但还有很多,吃不完,根本吃不完,弄得他学都不想上了,想跟着妹妹去摘野果子。 “这些都是不耐放的,今天吃不完,明天肯定会坏。” 毕奶心疼道:“可不,但不能每天都送人吧。”没有每天往别人家送东西的道理。 他们能大方送,别人不一定好意思收。 苏怡在做晚饭,闻言道:“没事,待会我用糖腌制起来,做果脯,能放一段时间。” 毕奶高兴道:“那感情好,我给洗干净了,你待会直接弄。” 只是毕奶高兴早了。 一连几天,团子都从山上背了野果子回家。 不但阿花和栓子跟着受惠,狗娃几个死皮赖脸跟着也受惠不少。 还有很多“慕名而来”的崽子,跟在后面,捡了不少便宜。 总之没有一个空手的。 那么多野果倒是没坏的,但家里的糖全遭殃了,糖可比野果子贵 毕奶唉声叹气,觉得这波亏大了。 好在都是能吃的,没浪费。 搂着孙女问:“木芽,山上果子还有多少啊?” “好多好多,”团子张开小短手比划。 毕奶急了:“这么多,都要弄回家啊?” 团子认真点头:“好吃,哥哥姐姐都喜欢,大家高兴。” 确实高兴,村子里的小崽子这几天都高兴疯了,每天都跟在团子屁股后面转,团子成了孩子王。 苏怡还一心隐藏团子这样的本事,但根本藏不住。 从开始的担忧,到现在的麻木,习惯就好。 毕奶求救一样看向苏怡,苏怡笑:“没事,大不了就是费些糖,等天气好了,还能晒果干,浪费不了。” 毕家是浪费不了,其他人家却不行,他们没有糖,也没手艺,弄回家的时候有多高兴,扔掉坏了的时候就有多心疼。 上工的时候,大家都还在谈这事呢。 “没得吃的时候馋,有的吃的时候,吃不完,就一晚时间,全坏了,根本不能吃,只能倒了,可给我心疼得。” 如今缺衣少食,不管什么人家,都很心疼吃食,哪怕是不要钱的野山果,大家也心疼。 要不是真吃不了了,谁舍得扔。 “可不,前天我想着多吃点,全吃完,还能省一顿粮呢,结果半夜全家跑茅房,你说这叫什么事。” “这往年也没这么多啊?难道是今年年成好?” “再好有啥用,能放才行,不能放,弄回来也白搭。” 可不,以前少,大家为了甜甜嘴,下工后还会上山找。 找到了,成就感满满。 现在多了,吃不完,又放不了,根本没有寻找的心思,索性等它烂山里。 小孩好奇兴起,每天都愿意跑山上摘。 苏怡在旁边听了,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不过没有说,一边干活一边琢磨这事的可行性。 中午回家,看到闺女新带回来的野山果和前些天做的果脯,上午琢磨的事,愈发清晰。 “爸妈,你们说咱们村做果脯卖怎么样?” 毕奶心口狠狠一跳,看了眼门口,见没人才放心:“可不能干投机倒把的事,是不是缺钱了,爸妈手里还有呢,回头给你拿点。” 苏怡笑:“不缺,妈,你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咱们以村子的名义做果脯,卖给供销社,大商场,算是村子的产业。 就像隔壁县城,不是有个大队合伙开砖瓦厂吗?是村里的业绩,村民年底分红,增加了不少收入。 那个村,比其他村子都富裕。” 这事毕爷毕奶倒是都知道,毕奶有些转不过弯,毕爷倒是听懂了,感觉很可行。 “承志家的,你仔细说说你的打算。” 苏怡正色道:“我是这样想的,咱们这座大山,里面不光野山果多,秋天的各种山货也多。 我们可以把果子做成果脯,罐头,菌菇木耳这些做成各种干货,栗子松子这些做成炒货,卖给各个供销社。 如今缺衣少食,不管什么吃食,都会很受欢迎。 不但山上野生的东西可以做,我们也能自己种,种过果树,种蘑菇。 咱们这里山地多,荒地多,都可以开出来,这些可都是能创收的。” 毕爷沉吟道:“但做这些不但要钱要人,还要技术,我们哪里有?” 苏怡笑:“钱我有,人,咱们大队不都是人吗?给他们开工资,算工分,要多少人没有。 技术的话,果脯我会做,各种干货炒货应该不难,至于种树种蘑菇这些,我们大队要是没人会,可以出去学。” 毕爷皱眉:“你是想帮村里办厂?承志家的,好事咱们可以做,但不能尽做啊,人心难测,你给得太多,人家就会觉得理所当然。” 苏怡:“我明白爸的意思,这些我也想过,我也没想大包大揽的什么都一手操办了。 我可以出钱出技术,但也要签协议,工厂我必须拥有绝对的权利,也就是说,这个工厂虽然挂咱们大队集体名义,但其实由我掌控。 而且,村民想分红,就得投钱,投多少看个人意愿,剩下的我来补足。 最后再根据各自占的比列分。 之后工厂需要的人手,可以优先从咱们大队选,跟其他工厂一样给工资。 销路这个就完全不用担心了,即便咱们公社的供销社吃不下,我还可以去市里走我爸的路子。 而且这事也能交给专门的人去跑业务,去推销。 我相信只要是吃食,就没有卖不出的。” 这么一说,毕爷的眉头就松开了:“这样吧,你把你的想法都写下来,我拿去找你队长叔谈,看看他的想法,要是可行,再在村子里说。” 苏怡忙点头,她喜欢做生意,但受限制,无法施展拳脚,现在倒是一个好机会。 迫不及待回屋写规划,一写就是一下午,各种情况和问题,都列得清清楚楚,交给毕爷。 “爸,趁现在野山果多,咱们可以先赚一波,也能算一个试点,大家看到钱了,说不定后面动力会更足,工作更好展开,您跟队长叔说,要办就得快些。” “行。”毕爷没杵拐,由放假回来的毕木森推着他去队长家。 俩老头一直谈到半夜,王建树送毕爷出门的时候,满面红光,可见这次会谈很成功。 第二天一大早,毕爷就跟苏怡说了结果。 “大队长今天上午就会去找书记说这事,要是书记那里没问题,再会开会说这事,你这边也可以准备起来,要什么东西,怎么安排,都你说了算。 大队长也是你那个意思,趁现在野山果多,赚一波再说。” 苏怡大喜:“好,我先列个单子,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山果,也不拘什么种类,都可以,可以让孩子们去摘,给他们算工分。”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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