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酝酿了好一会才勉强开口,嘴角挤出一个不上不下的弧度,分不出是哭是笑。</p>
“我也想知道啊,”唐韵说,“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爸爸会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p>
两人的争吵就此落幕。</p>
母女两个面对面站着,无声落泪。</p>
好一会,江黎捡起地上扔的手机,在几天前它就被江黎摔碎在地上,抠出里面的电池板,江黎把手机卡揣在衣服口袋里。</p>
“我累了,不想再一个人努力做出一副什么母慈女孝感动自己的样子了,我留了一些钱在抽屉里,以后我们少见面吧。”</p>
江黎回过身往玄关走。</p>
唐韵慌了,她上前两步,眼泪顺着脸颊又滑了下来。</p>
“你去哪?”唐韵摸了一把鼻子,“阿黎,你后悔了吗?”</p>
后悔没有答应跟你爷爷一起走了吗?</p>
后悔留下来陪着她这样的烂人继续过着苦日子。</p>
后悔有她这样的妈妈了吗?</p>
江黎仰起头,将眼泪含了好一会。</p>
“爸爸教了我很多东西,唯独没教过我「后悔」这两个字。”</p>
江黎握下门把手,突然又回头看了唐韵一眼。</p>
“其实有句话你说错了。”</p>
“什么话?”</p>
江黎笑了下:“我高考的日子早就结束了,京北大学金融系优先录取,我报考的时候都想着要怎么给你还钱。”</p>
唐韵愣住,完全没想到江黎会突然说出这句。</p>
“可你呢?你好像完全不记得,原来你真的没那么爱我。”</p>
江黎说完,关上了门。</p>
北方那年的风格外大,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发出巨响,震的江黎的眼泪落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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