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一次也都失败，损兵折将。</p>
而这一次出兵谅山，估计是郑氏万万没有预料到的。</p>
谅山，对安南来说也是烟瘴不毛之地，除了山就是山，这地方不养人只养山贼，粮食产出也少的可怜，不要说税收了，每年还要拿出相当一部分粮食来安抚。</p>
也就是说，莫氏即便拿到地盘，但也没什么好处。</p>
这是一个机会！</p>
只是如何出手呢？</p>
晚上九时许，各有司聚齐。</p>
战报传阅之后，朱常瀛把一枚兵棋落在下龙湾。</p>
“我军同郑氏对峙已久，但除了下龙湾两座堡子，便没有更大进展。如今莫氏攻郑，这便是我军的机会！”</p>
“孤也不贪心，下龙湾以北，原属永安州必须要拿回来。”</p>
“各位议一议吧，今晚要拿决策出来，明早便各部齐动，准备发兵讨伐叛臣！”</p>
必须是叛臣，黎氏僭越称帝就特酿的该揍！</p>
赵士桢凝眉，“殿下，此事一定要上报朝廷。”</p>
“这是自然！”朱常瀛回道，“不但要上报朝廷，还要将莫郑之争通报两广总督，及早在边境布防，以免败军逃窜至我大明境内生事。”</p>
“如此就好，安南为我大明正式藩属，如欲出兵，还是有圣旨方才名正言顺。”</p>
“等不了的，圣旨往来最少要两月，怎可能来得及？”</p>
见赵士桢面带踌躇，朱常瀛淡淡一笑。</p>
“先生莫不是忘记了，下龙湾乃是我大明市舶司衙门所在，但郑氏不予承认，赖着不走，此事正该我管，也不算越权。”</p>
“再者说，黎氏僭越称帝，父皇叱责，但其置若罔闻，死不悔改，若不给他一点教训，这算什么宗藩关系？”</p>
“我意已决，此战必打！”</p>
赵士桢欲言又止，最终也没有继续出言反对。</p>
其实几个老倌在顾虑什么，朱常瀛一清二楚，无非是担心瀛州的力量暴露在朝廷眼里，引起皇帝百官猜疑罢了。</p>
这种担心也是有道理的。</p>
南洋一向不为朝廷所重视，朱常瀛怎么折腾也无人太过在意，甚至都不知道。之所以会有这样匪夷所思的观念，也是有参照的。</p>
当年郑和下西洋，区区四万兵便纵横无敌了，每次回朝总要带回上百位使者朝贡，宣示武功。</p>
而郑和所带水师，在大明看来真的也不算什么，即便造反也威胁不到朝廷根本。</p>
但朱常瀛以为这其中的误解大了去了。</p>
郑和只在沿海驻足补给做生意，并没有攻略哪一国，仅有的几次作战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战胜之后也没有安排人经营。</p>
这同瀛州做法完全不能类比，压根就不是一个档次。</p>
不过朱常瀛也没有必要去同朝廷解释，那不是自找麻烦么。</p>
然而攻略安南就不一样了，广东广西的官员都在看着呢，消息不可能被封锁。</p>
但机会来了，朱常瀛怎肯放过？</p>
会议室里开始热烈讨论开来，朱常瀛靠着椅子，双眸微闭，静静的听着。</p>
作为领导，就要最后一个说话，这不是要体现自己的身份地位，而是防止有人沿着领导的意思顺杆爬，轻易放弃自己的主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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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说去，大家的意见大抵有四种。</p>
第一，再一次派出使节，以出兵相威胁，逼迫黎氏去帝号，放弃永安州，先礼后兵。</p>
第二，直接派兵西进谅山，同莫氏遥相呼应，寻机挫败郑军。</p>
第三，兵进白藤江，直接杀入郑氏腹地。</p>
第四，兵进红河，直取升龙城。</p>
说起白藤江来，真是一条对中原王朝相当不友好的大河。</p>
宋朝、元朝水师都曾在白藤江折戟沉沙，没能征服这片脱离中原已久的故土。</p>
所以明明白藤江口距离下龙湾不远，但有人却视其为不吉之河，要绕去更远的红河支流进兵。</p>
出使是一定的，因为调动大军也需要时间。</p>
虽然说战场上得不到的外交更没用，但却可以扰乱敌人的布置。</p>
当夜，朱常瀛便有几道王令下发。</p>
第一，命外交司连夜派出使者，对郑正式宣战，吊民伐罪！</p>
第二，大军备战，朱老七亲自挂帅，三日后出征！</p>
第三，命驻华英海军炮轰郑氏沿海城镇，寻机打击削弱郑氏水师力量。</p>
而具体作战方案则没有确定，将在路上继续商讨！</p>
至于盘踞在顺化同广南的便宜亲家，非但不会帮忙，反而还需要稍加提防。</p>
想起这个来，朱老七就有些窝火，这安南婆娘睡的，也没有睡出个成果来。</p>
嗯哼，晚上就去阮氏那里了，好好折腾她一顿。</p>
话说这婆娘的嗜好有些奇怪，似乎特别爱舔与被舔，尤其她那爱舔脚丫子的小白脸被逝世之后，这病就越来越厉害了。</p>
这也不是大毛病，只要她玩的开心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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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龙湾。</p>
张承嗣将手中信件仔细过目几遍之后，默然无语。</p>
安南国的反贼是不是也太多了些，这个武氏也要称王？</p>
安南武氏先祖，前黎朝将领，莫登庸僭越称帝之后，参与对莫作战，因军功获封宣光承宣，世袭镇守。</p>
现而今传至第四代武德恭，伪黎朝封官北军都督府右都督太保和郡公。</p>
该说不说，前三代武氏对黎朝尽忠职守，当得起忠臣二字，但到了他这一代却起了别样心思，掠夺周边人口至宣光，拥兵自重，图谋不轨。</p>
为此，郑氏还派兵讨伐过这厮，被好一顿修理。</p>
这厮怕了，入升龙城请罪。</p>
考虑到武氏在宣光经营日久，关系盘根错节，最终郑松还是赦免了这厮，令其回归宣光继续担任镇守。</p>
然而此举非但没有令武德恭感激涕零，反而助长了这厮的自立之心，照旧我行我素，过了几年，这货竟然自己给自己封王了，自称‘隆平王’。</p>
自然，又被郑松派兵揍了一顿。</p>
这一次，武德恭又是派人入升龙请罪上贡，而为了牵制莫氏，郑松只得又一次赦免了这厮。</p>
简而言之，这厮就是个死皮赖脸的，有恃无恐，你来我就钻山沟，你走老子照旧还是土皇帝。我也不说造你的反，但你郑氏能称王，凭啥我武氏不行？</p>
张承嗣抬眼看向使者。</p>
“武将军向大明皇帝陛下求敕封，那我大明能得到什么？你得说清楚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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