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着之间的战争太随意了,说打就打,然而联军还是战败了,他们没有领头人,各自为战,如果不出意外,几个小部落将成为那个部落的养料,就此消失。</p>
天降救世主,提督大人率领部队杀了过去,主持公道,惩恶扬善。</p>
毫无意外,那个部落被毁灭了,财物、女人、孩子被瓜分,一个强大的部落就此消失在抚远湾畔。</p>
提督大人很慷慨,将大部分财物分给了几个部落,唯独留下了年轻女人。</p>
当然,该部落的地盘也被抚远完美继承,不过慷慨的提督大人允许各部落在这片地域上自由狩猎,只不过需要上缴两成的份子。而该部落的残骸则成为抚远总督区的新定居点。</p>
哦,这个部落自称‘西雅图’。</p>
我的提督大人啊,您沉默寡言,看似正直公正,可真是委屈您了,应该去万春楼唱曲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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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抚远堡的低寒相比,永明城则是另一番景象。</p>
冷,特别冷,撒泡尿转瞬就冰冻了。</p>
房前屋后白雪皑皑,厚过三尺,万物寂静,人类的活动范围收缩至极限。除了村落,少有在外走动的,便海面上也尽漂浮着碎裂的冰块。</p>
永明堡内,似乎永远有清理不完的积雪,前几日刚刚清理过,昨夜一场大雪,今日便又有一尺厚的雪需要清理。</p>
没有办法,马时楠只得将人都发动起来,分片包干,尽快把堡子里清理出来。便他自己也拿着把木锨大干特干。</p>
这人啊,就不能歇着,总在炕上窝着骨头节发痒,肚腩上的肥肉都多了几分,就还是动一动的好。</p>
狗屁帽羊皮袄大棉裤鹿皮靴鹿皮手套,谁穿了这一身也像个笨拙的大狗熊。</p>
按说,这身装备很可以了,但出门时还是禁不住打了几个寒颤,一股股冷风顺着缝隙往肉里钻。但活动活动也就好了,出点汗,白汽喷薄,反而浑身舒坦。</p>
正干着活,两只土狗汪汪叫着跑过来,尾巴紧摇着邀功。</p>
不一会儿,寨门被打开,两名士兵拖进一个人来。</p>
马时楠微微皱眉,放下木锨,走过去瞧看。</p>
骑一营已经损失六个人了,这种非战斗减员最是让人心疼。</p>
自10月底,他已严禁士卒出堡打猎,却总有兔崽子不听话,非要搞什么野味。</p>
看过正脸衣着,马时楠方才放心,这人是个土着而不是永明城人。</p>
“报告,这人是在牛角山山脚发现的,人还活着,有口气。”</p>
永明城所在的这片海湾,形似牛角,故称牛角湾。对岸有山,高约三百米,为周边制高点,故称牛角山。</p>
山顶建有望楼,巡逻队每天都要登楼观望,查看周边是否有人类活动。</p>
“抬进去。”</p>
几个士卒把人抬进屋,放在土炕上,然后就如揉面一般揉搓这人的前胸后背。</p>
折腾了好一会儿,这人方才面色见红,鼻孔狂吸几口气,缓醒过来。</p>
这人初时懵懂,眼睛眨了眨,右手习惯性的摸向腰间,只是什么也没有摸到,面色瞬时有些慌乱。</p>
“别怕,是我们救了你。”一个女直兵用通古斯语问道,“你是哪里人,为何这么大的雪还出来,若不是我们抬你回来,你怕是早被冻成人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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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张了张嘴,声音嘶哑,竟说不出话来。</p>
有人端了碗温水喂他,这人一口喝掉之后,却只吐出几个字来。</p>
“饿!饿!”</p>
两碗米粥下肚,这人方才长长吁了一口气,半靠在柜子上,打量起众人。</p>
一番询问,才知这人来自永明半岛北部一村落,北岔沟。</p>
这个村落同永明有生意往来,此番前来竟然是求救的,只是大雪封路,这厮险些死在外头。而之所以求救,是因为更北有个叫罗屯的部族突然纠集了许多人手,将他们村子给围了。</p>
“罗屯是蜚悠城的走狗,要抓我们贩卖去建州为奴,请马大当家救救我们,不然我北岔沟就完了。”</p>
马大当家说的自然是马时楠,不能自称瀛州人,也不能自称官军,那也只能自称土匪了。</p>
土匪经商,也是合情合理的,义匪嘛。</p>
“怎么证明你是北岔沟人?”</p>
这人摸了摸腰间,“我的路牌呢,我的路牌呢,没在你们手里么?”</p>
马时楠回身示意,副官在一堆杂物里翻找,果然找到一面木制腰牌。</p>
这玩意还是永明城发放的,每个同永明城有皮货买卖的村屯都会发放一面。</p>
马时楠仍旧将信将疑,“这也不能证明你就是北岔沟人,还有其他证明么?”</p>
这人也是急了,“我我我怎么证明?对了,九月份我们卖了你们一匹马一头骡子,这算不算证明?”</p>
这特酿谁知道啊,马时楠看向副官,“去把柳主事叫来,嗯,叫他把账本也拿来。”</p>
过了一会儿,柳主事双手抄袖,缩着脖子进来,“是有这么回事来着,没有错。”</p>
马时楠点点头,又问这人,“罗屯来了多少人?几时来的?”</p>
“大概五六十人?都是年轻力壮的,也就是昨天早上的事。”</p>
马时楠叫人拿过舆图。北岔沟距离永明不远,相距不过23里。罗屯,虽然同永明没有往来,但位置还是知道的,距离52里。</p>
天寒地冻的,竟然出来抓人,也真是难为他们了。</p>
建州老奴,真是越来越不安分了,不曾想其触角竟然延伸到了这里。</p>
“马大当家,我们不愿为奴,我们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为什么要去给人做奴隶呢?”</p>
“是族长胡尔巴叫我来的,他说马大当家是讲信义,有善心的,请您救救我们。”</p>
马时楠凝眉问道,“你们昨日被围,便我现在去营救,怕也来不及了吧?”</p>
“我我也不知道,但族长告诉我,他会尽力拖延时间的。毕竟罗屯人是要把我们贩卖去建州,而不是杀了我们。”</p>
“给他弄些饭菜。”</p>
马时楠起身,对着副官说道,“吹集合号,我骑我永明寨要为北岔沟主持公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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