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获悦脸色更不好看了。</p>
“李姑娘，去车厢里待着吧，你脸上都是雨水，别着凉了。”如同看不见李获悦沉下来的表情，姜云书笑容灿烂地贴心建议着。</p>
李获悦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心中正是郁气，她知道，这次机会错过了，哪怕现在把姜云书再次赶走，老二也绝不会再开口了。</p>
看着姜云书的笑脸，气得想揪住他的衣领给扔一边去。</p>
拳头捏了又放，她始终还是没有动手，快速调整自己的情绪，不冷不淡地回着：“管好你自己。”</p>
姜云书耸了耸肩，嘟囔着：“一个小姑娘，怎么成天没个笑脸？”</p>
李获悦一记眼神投掷过去。</p>
收获警告眼神的姜云书打了个冷颤，补救道：“那什么，我，我，我买了糖，你要吃吗？”</p>
“万一晚一点儿我死在他们手里？”老二接话，摇了摇头，回忆起联盟的作风并加以分析，“我觉得他们大概率不会杀我。”</p>
“不是。”</p>
李获悦也摇头，重新将自己的话整理了一遍。</p>
她轻描淡写地说着当时压下去的情绪感受：</p>
“我是怕我动作慢了，万一晚了一点，害你受什么委屈。”</p>
老二怔愣住了，他没听过李获悦说这样的话，哪怕是哄骗，也不曾见她这样直白地袒露担忧。</p>
“府里除了老五，就属你最怕疼了。”</p>
一阵风吹过，像是透过毛孔直接从身体穿过一般。</p>
他意识到，这句话代表着李获悦并不是在担心什么“大局”或者十分重要的事。</p>
按照平常李获悦那理智清醒得几近绝情的思维方式，更有可能思考“该怎么计划才能让二哥早点获救，避免一死”，或者是“如果二哥死了，接下来该怎么处理”，。</p>
而不是……“我要早点救二哥，他怕疼”。</p>
这种担忧是夹杂着情感的，与其他担忧不同。</p>
没有任何让人有负担的语气波动，却平白让人觉得眼眶发酸。</p>
“我从小就被你们说像是有情感缺失的病症一样，对待你们像是对待陌生人。”</p>
“可现在不一样了，我自己知道，一起生活这么久，怎么可能还像陌生人？那天去见圣上，在踏入文德殿前，我就在想，万一我待会儿我莫名其妙被突然斩首了怎么办？我都还没来得及和府里的每个人道别呢……”</p>
“我想，或许我在成长吧，我不仅是身量高了，我也有了力量。”</p>
李获悦感情牌打得很到位，老二差一点就被炸懵了。</p>
“不管我这段时间怎样地以身试险，其目的一直都是想要保护这个家，保护府里的每一个人，可现在我费尽心思保护的亲人，居然连我问的一个小问题都不肯明说，我有些不明白……”</p>
“我们才是一家人，对吗？”</p>
李获悦最后一问，算是彻底击中了老二。</p>
是啊，他们才是一家人，一起生活这么多年的至亲。</p>
然而就在他几欲开口之际，消失的姜云书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站在路边一边喊，一边挥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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