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须陀抬头问道：“李将军，其实我并没有败在你手里，只是败给了上天，对吗？”</p>
李密回想起那场突然降落的暴雨，便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要不是上天帮忙，恐怕败的就是我们瓦岗军了。”</p>
张须陀连声说好，忽然拔出腰间宝剑，反手一插，那剑径直没入其左肩的琵琶骨里，霎时间鲜血直流，湿了一地！</p>
这个变故发生在须臾之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瓦岗众将都大吃一惊，诸葛兰晴和贺若抱一更是失声惊呼，不知张须陀此举何意。</p>
愣了片刻，贺若抱一才问道：“张将军，你……”</p>
张须陀拔出宝剑，森然一笑，又反手插入到右肩琵琶骨内，冷冷说道：“张某深受皇恩，理应为朝廷鞠躬尽瘁，万死不辞，但今日为了拯救其他弟兄，不得已之下投降了你们。但张某一身本领，只愿为朝廷效力。既然我脱离了朝廷，这点微末本领也就没有什么用场了，不废掉它还留之何用呢？”</p>
瓦岗诸将都感到凛然，心里均想：“好一条刚烈汉子！”</p>
李密勃然变色：“你……你宁愿成为一个废人，也不想为我瓦岗效力？”</p>
张须陀捂着伤口，凄然道：“你们瓦岗人才济济，哪一个都不在张某之下，还要我这个糟老头子做啥呢？抱一，我且问你一句话，你作为内应混到我营里，我待你如何？”</p>
贺若抱一双目含泪：“张爷爷，你待我情同父子，还给我和晴儿赠送了盔甲宝衣，此等恩情，我永不敢忘！”</p>
张须陀厉声道：“是吗？那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你可知道，我之所以沦落至此，都是因你而起？”</p>
贺若抱一被他骂得无地自容，但心中实在有愧，只好低头道：“张爷爷，我知道自己不对，我愿意向你说一万句对不住。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曾经负过我，但我此生只负过一个人，便是张爷爷你……你尽管吩咐吧，我和晴儿还能做些什么，来弥补我们的过错？”</p>
“好，既然你知道错，我便求你一件事！”张须陀道。</p>
“什么事？只要我做得到的，不管赴汤蹈火，上山入海，我都万死不辞。”贺若抱一道。</p>
“我张须陀纵横大半生，如今却领军失误，一败涂地，导致三万弟兄死伤大半，这是无能；我背叛朝廷，脱离隋营，投降瓦岗，这是不忠；我答应了李寨主为他效力，但又自废武功出尔反尔，这是不信。像我这样的无能不忠不信之徒，哪有颜面再苟活于世？我想求你们的事情，是问你们要一段白绫，让我自己了断，留个全尸，保住最后的尊严！”张须陀淡淡说道。</p>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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