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萝头是一个狡猾而多变的人物,他总能在各种情况下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他看着张德祥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 回到屋里,胡萝头看到徐大风一如既往地忙碌着,收拾着要洗的衣服。他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任何可疑的线索。他失望的是,在这座平凡的小屋里,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 胡萝头心里清楚,徐大风的心中有一个秘密,那就是他对潘金莲的向往。徐大风相当潘金莲,胡萝头并不是武大郎,他不会让别人轻易地欺负自己。用高雅的说法,胡萝头就像是在花丛中穿梭的蜜蜂,他的专长就是采花问柳,这让他的众多妻妾都对他死心塌地。说得难听一点,他就是那屎坑中摇头摆尾的肥蛆,总是能找到可口美味的食物。 胡萝头就像是一只出洞的黄鼠狼,每当哪里有鸡有鸭,他都能凭借着自己的直觉和智慧找到它们。这次,他来到了这个平凡的小屋,他会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吗?这一切,都只能留给时间来解答。 在胡萝头的眼中,这个世界充满了机遇和挑战。他深知,只有不断地寻找,才能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而这,正是他的人生哲学。在这个充满诱惑和险恶的世界里,胡萝头能否找到自己的归宿,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然而,无论如何,他都会勇往直前,继续追寻他的梦想。 胡萝头的故事,就像是一部活生生的现实版侦探小说,他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一步步接近真相。在这个过程中,他遇到了各种困难和挑战,但他从未放弃。 胡萝头尽管嘴上没说,他从徐大风不易觉察不安的眼神中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胡萝头对女人的关爱,体现在具体细节里。他明知道徐大风背叛了他,不会像村头莽夫一样,把她摁在地上一顿暴揍。胡萝头不会这样做,他甚至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撤下,红里透白的脸色一点没有变,依然像以前一样对徐大风爱怜有加。以后好长一段时间,在胡萝头外出场合,徐大风紧跟其后,有说有笑,云淡风轻,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胡萝头拿到人证物证是几个月后的事儿,徐大风怪不到别人,都是她娘罗素辰肚子里藏不住事儿。 那天,看徐大风不在家,胡萝头拿出两根金灿灿的金条摆放在她前面的槐木桌子上,那耀眼的金光把人的眼睛刺瞎,罗素辰恨不得一口吞进肚子里,也就顾不上母女情深,想出所有能讨好胡萝头的事儿和拜年话,讨胡萝头的欢心,换得两个发贼光的金条到手。 “我跟你说这个事儿,胡相公,你可不能生气。” 胡萝头对这位丈母娘的脾气秉性了解得如同她的胴体一般。胡萝头不吭声,罗素辰两张薄嘴皮子就开始絮叨。胡萝头有意无意看了罗素辰一眼,她浑身上下发颤,唯恐自己那句话说不好,惹毛了眼前这个活阎王。话不能全说,全说她没命,徐大风也活不成,又不能不说。不说些实话,胡萝头会感到这两根金条不值当,以后别的事儿不高兴,他变卦要回去,亏了本。 “我看这人像是拍婆子灌迷魂药的。看到大风凝住了,拉着大风进屋,不干啥好事儿。我一顿臭骂,亲娘祖奶奶骂了一遍。那人看我发火,提上裤子就跑了。” 胡萝头轻咬嘴唇,把一肚子火气生生压了下去。 胡萝头先是发现了张德祥丢下的那把枪牌链子,徐大风塞在枕头底下,而后又找到了那本《神龙兰亭序》,被徐大风塞进衣箱里。东西放在原地,胡萝头没有动。 张德祥拿到钱,没有抱着金银珠宝直接找徐大风。张德祥也是人中精,水中龙,可不干那些瓠子秧子缠南瓜的蠢事。他花了2根金条,在省城汴梁买了一套宅院。丫鬟老妈厨子找好,亲自找到罗素辰的娘家哥哥出面,在八月十五那天把罗素辰请到汴梁,一番炫耀后和盘托出心里话:“只要你答应将徐大风嫁给我,或者同意和徐大风约会帮忙,瞒住胡萝头,这个家就是恁地,这些老妈子丫鬟厨子都是你的,每月还有养家糊口的花销。从今天开始,你过上地主老财阔太太的日子。” 胡萝头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人物,出手阔绰大方,银圆金条没少给罗素辰,要不然,她也不会让徐大风无名无分地跟着胡萝头。今天让罗素辰明白了,啥是人外有人 天外有天。和张德祥比,胡萝头就是井底的蛤蟆,村里的土财主。 对于张德祥提出的要求,罗素辰满口答应。只要是胡萝头外出,罗素辰就会给张德祥送信。有时罗素辰会编些理由带着徐大风去汴梁小住几日。胡萝头一直相信罗素辰,没想到她居然是个家贼,徐大风和张德祥鸳鸯戏水,铺床叠被,胡萝头居然没有发现。 转眼到了深秋,地里玉米棒子上了墙和树,红薯下窖,花生入囤,洁白如玉的棉花垛了起来。乡村猫冬的日子开始,老抬们最繁忙的日子也开始了。 刘汉山好几天不回家。他带人去附近村里收棉花。去年刘汉山在红庙集当行伍,认识一位革命党的军需官,知道国内狼烟四起,一会儿是外国人和中国人打仗,一会儿是革命党和政府军开战,还有土匪流寇打家劫舍。这些人平时要穿衣服,死后收殓也得几尺裹尸布,军需官到处求购白布。城内布庄那点存货哪里够用,军需官只好来到乡下。 刘汉山和孔春生说,好多佃户冬春没事儿干,要组织佃户纺纱织布,卖给部队。从中秋节后开始摘第一茬棉花起,刘汉山带着几十个佃户长工走街串村买棉花,让木工打造纺棉车和织布机,准备大干一场。不久,感到资金捉襟见肘,张德祥借的钱该还了。 张德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急得见人就骂。一个大男人,借钱不还关系到名声人格的事情,决不能装孬不仁务,违约背誓。如果这样干一次,你在男人女人甚至老人孩子面前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张德祥这样有头有脸的世面人,落个不仗义的名声,以后再无朋友打交道,连部下也找茬离开。那个时代的男人,最看重自身名声,最懂得保护自己的人设,宁愿丢掉性命,也不愿落个不仁务的坏名声。 为了找钱还账,张德祥想了不少主意,连天加夜抬人绑票挣钱还账。世上有些事情就是这么邪,你越是需要什么,越是麻烦频出得不到。越是想挣钱,总有些意想不到的挫折,到嘴的鸭子能飞上天。张德祥以往绑票抬人,快者两天,最慢不过一个礼拜,百个大洋挣到手。现在需要钱,一连抬五家,居然没有挣一个大洋。 张德祥中秋节前抬了一个河东曹县的财主,六十多岁,穿长袍大褂,后脑勺还留个猪尾巴一样的脏辫。老财主从被几个人抬上马的那一刻起,不喊不叫,不哭不闹,好像去旅游看风景般纵容。进了土山寨,要酒要肉,吃饱喝足闷头睡觉。几天后老财主家来人了,后面跟着张德祥的老娘。原来,老财主是张德祥的亲姨舅,张德祥姥娘和老财主的娘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张德祥不知道这层关系,只得好酒好肉招待。老财主占便宜上瘾,住下不走,说外甥这里吃得好,喝得美,不想回家了,要入伙当老抬,张德祥的姥娘出面,生拉硬拽才弄走。 第二位抬的是尉氏县城的一位太太。她男人在汴梁开药铺,生意红火,挣了不少钱。这个世界的男人有一个共性,只要有钱有权,男人都不会专情。自己想专情也很难,总有各色美女扑上来。她男人外面有三房姨太太,一个个风骚靓丽,每天使出浑身解数,讨男人欢心,原装旧爱只能熬活寡。当她被绑时,表现出超乎寻常的激动心情。不到半天,就和抬她的小队长黏糊起来。她被老抬走,她男人有了抛弃她的借口。没几天,休书送来了,男方把她扫地出门,一个钢镚不掏。张德祥只好让罗素辰从中做媒,把女儿嫁给了自己的部下,再也不提赎金的事儿。 有了前几次赔本赚吆喝的生意,张德祥很窝火,把那些办事人骂个狗血淋头。这次经过千挑万选,确保不发生驴尾巴吊棒槌的亲戚朋友关系影响赎金,张德祥派人去汴梁省城干了一票,绑了一个七八岁的少爷回来。据线人探报,这少爷和他妈住在一个阔气的院子里,一个管家,两个保姆。不招摇,不张扬,绝对是个殷实富足之家。老抬们最喜欢抬这样的人家,叫闷头户。家里有人得了外财,人丁稀少不惹麻烦。张德祥派人抬回土山寨,没想到捅了个马蜂窝。 那个孩子亲爹是省警察局局长武纯,他妈是武局长二十七房姨太太。武纯当局长几年挣黑钱太多,买房置业纳妾,猴子掰苞米一样,见一个爱一个。买了多少房娶了多少老婆,心里没数。当听说自己儿子被抬,马上打电话给兰封县县长,要他带兵围住土山寨,自己带一个骑兵大队火速赶到。张德祥听到消息,头一下大了,赶紧把孩子送回来。这时稍微犹豫一下,他的老窝土山寨将是血风腥雨,血流成河。 第四个抬来的是个老太太。没想到老太太五个子女不孝,不管老娘死活,谁也不出一个大子,最后把老太太送回村里。 第五个是个未揭盖头的新娘子。杞县两个户家娶妻嫁女,八抬大轿刚走到半路,遇上张德祥的部下,新郎新娘一并带到土山寨。看守新娘子的老抬都是大龄剩男,长得瓠子脸,南瓜身,放在今天的话,他们的长相上街要被城管罚款。但这并不影响男性的性情发泄。手一摸嘴一啃,让新娘子哇乱叫,把新郎气得拿头撞墙。新郎放回去取钱,一去不回头。事主回话,人肮脏不堪,我不要了,任凭你们处置。张德祥只好把人放了。那新娘回到家,婆家娘家都往外推,都怕被老抬脏了人污了门头,新娘子最后跳河而死。 眼看还债的日期临近,张德祥手里还缺大半,最后做了一个后悔半辈子的蠢事,去解家大楼找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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