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序幕【7】不屈的反抗

几天后，木溪文出院后直接和兮若一起回到自己家里，木溪文的家是在一个街道尽头处的房子，不是公寓式楼房，打开门，便是阳台，阳台上摆满了盆栽，有的盆栽是种着芽菜和韭菜。 “这是雪妍她种的，”木溪文说，“味道都很好。” 周雪妍系着围裙从阳台通往客厅的过道走过来，欣喜的说：“哥，你们回来啦！” “嗯，”木溪文走过去揉揉她的小脑袋，“雪妍，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水饺，”她软软的说，“牛肉馅的哦。” “嗯，那一定很好吃，”木溪文笑着说，“兮若，你呢？” “我也喜欢吃牛肉。”兮若说。 “对了，我以后该叫你什么呢？”周雪妍看着兮若，“是嫂子呢？还是姐姐呢？” “叫她姐姐吧，”木溪文说，“叫嫂子显得太老。” “讨厌······”兮若嗔怪道。 当饺子被端上来时，喷香的味道弥漫开来，百花花的水饺在红油汤里很显眼，加上点缀绿油油的葱花，让人很有食欲。 兮若一口气吃完了一整碗水饺，不无兴奋的说：“雪妍，你的厨艺这么好，为什么不去开餐馆呢？” “我才不呢，”周雪妍说，“现在外面都不准做小生意，而且······我的厨艺是给我哥准备的。” 木溪文笑着揉揉她的小脑袋：“我的荣幸。” 在周雪妍的强烈要求下，碗筷全部交给她洗，木溪文笑了笑，对着兮若耳朵轻声说：“她这是宣布这个家的主权······” 然后，木溪文带兮若参观书房，兮若看到了许多她从未见过的书，惊讶的问：“阿文，这些都是什么书啊？” “哦，”木溪文从书柜上拿出一本黑色包装的书，“比方说这本是讲心理学的，还有的是讲民主和自由的，还有一些爱情小说什么的，雪妍她喜欢看这些······” “那你喜欢什么？” “一些关于历史的。” “历史······”兮若喃喃道，“我记得许多关于历史的书都被禁了。” “其实不止历史，”木溪文说，“帝国政府甚至把其他大多类型的书都禁了，尤其是一些关于科学的书，现在市面上都是些所谓宣扬正能量的书，就是宣传政府如何如何的优秀，上面那些道貌岸然的领袖都容不得任何批评意见，不管是杂志或者书籍，只要批评政府哪里哪里没做好，就会被禁，这一切都是为了混淆视听，掩盖真相，麻痹人们，想让人们觉得自己生活得很好。” “那这些书······” “以前就买了的，”木溪文将书放回书架，“可以说都是绝本了。” “如果，这些书真的被禁完了，会有什么后果呢？” “对于现在而言，尖锐的批评是肯定不被允许的，之后温和的建议也无法接受，然后调侃也不行，大家只好沉默，后来沉默也不行了，大家必须赞美，最后他们把赞美得不起劲儿的人也抓起来了，不是我开玩笑，这是未来绝对会发生的，如果我们不去做点什么。”木溪文回答道。 晚上，木溪文准备把兮若送回家，但兮若说：“阿文，我不想回去。” “为什么？”木溪文一愣。 “因为······我想和你住一起，”兮若脸颊绯红，“我可是你恋人哦，当然可以和你住一起······” 晚上躺在床上，木溪文感受着旁边馨香和滑嫩的肌肤，他感觉再这样下去机械心脏都要运作过度了，兮若搂着他的手臂，侧躺在他旁边，她的心跳也很快，就在木溪文要把持不住的时候，突然房间开了，一个娇小的身影急促的跑过来，扑进他怀里：“哥，我能和你睡一起吗？” “这个······”木溪文心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左拥右抱吗？看来难怪人们都想当皇帝，这后宫感觉的确不错，“好吧······” 三个人就这么睡在一张床上，两个女孩温暖的身体都靠着他，木溪文轻轻将两个女孩拥在怀里：“晚安······” “晚安，阿文······”兮若轻声说。 “哥······晚安······”周雪妍在他脸颊轻轻一吻。 不知到了几点，兮若从睡梦中悠悠醒来，她往旁边一看，发现木溪文竟然也悠悠醒了过来。 “兮若，怎么了？睡不着吗？”木溪文侧过身，将她搂住。 “没有，我才醒过来······”她的声音很轻很轻，怕把周雪妍吵醒。 木溪文笑了笑：“兮若，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吗？” “什么时候？”兮若一愣。 “是我进教室的那一瞬间，当我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爱上你了，”木溪文吻了吻她额头，“爱情这个东西最美妙的地方便是它的盲目与非理性，心动的那一刹那，谁也说不清理由。” “讨厌，油嘴滑舌······”兮若感觉自己的脸颊变得滚烫滚烫的。 “兮若，如果有一天，我说如果，我的寿命不再那么短暂，你能嫁给我吗？”他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指尖微微颤抖。 “当然愿意啦，傻瓜······”兮若柔声回答，“我怎么可能不乐意呢？” “对啦，阿文······”她接着说。 “嗯？” “现在······我是你的恋人吗？” “当然，你是我的挚爱。”他亲吻她的额头。 “那······我能撒点小脾气吗？” “怎么了？” “阿文······”她如同蚊子般哼哼，“为什么雪妍她要和我们睡一起，我吃醋啦······” “以前她有段时间总是从睡梦中惊醒，然后她会哭着到我房间来，抱着她安慰好久才能睡过去，所以她时不时要和我一起睡，兮若，那个我······” “没关系的，”兮若轻声说，然后贴紧他，“只是等以后······结婚了，可不许这样了·······” “嗯，我保证······” 过了许久，两人依旧醒着，兮若轻声说：“阿文，以后如果我们有孩子了，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会很爱他们，”他说，“该睡觉了，晚安，兮若。” “晚安，阿文。” 今天天气很怪，阴沉沉的，时不时还有闷雷，可就是没下一滴雨，木溪文站在一栋办公大楼前，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里面穿着统一制服的人们坐在一样的办公桌前，劈劈啪啪的处理着业务，他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那些工作人员苍白的脸色以及额头上的冷汗。 “木溪文，”一个强壮高大的男人走过来，有着不怒自威的魄力与气场，“你来了？” “来了，”木溪文点点头，“里面这些人都工作了多久？” “你还不知道？那些资本家，不过是让人拿命换钱，吃的就是工人们的剩余价值，更可笑的是他们吃人的时候畏畏缩缩，满口为了社会，为了帝国，实际上不过是为了钱而已，”木溪文冷笑一声说，“现在都这么猖狂了吗？看来以后第一个制裁的除了官员还得有那些资本家。” “主要是帝国政府开始打压那些资本了，他们的日子也很难过，”王耀说，“这么一来，帝国政府想的是控制整个国家的经济，你还不知道现在连一些小商贩都不准进行买卖了吗？” “都到了这一步吗？”木溪文皱眉，“前段时间资本家们还不愿支持我们，现在倒好了，这就是不支持我们的后果。” “说实话我们还得感谢政府，”王耀笑着说，“如果不是他们的逼迫政策，我们还得不到那么多资本的暗中支持。” “好了，不说了，该去大学那边看看了。” 走在路上，路过一家大型工厂，工厂是由无数钢筋与石块组成的灰暗世界，在这里，即使最美妙的春日也见不到草叶，整个地方被笼罩在一种难以名状的压抑氛围之中，许多浑身脏兮兮、眼神木然空洞的工人的坐在马路旁抽着烟，木溪文停下脚步，看着他们，想起帝国政府的宣传，心里不禁暗暗冷笑。 王耀看着那些工人：“真的是虚伪至极，睁着眼睛说瞎话，真他妈的瞎扯淡！” “没错，”木溪文说，“贫困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事，它会遮蔽人的眼睛，让他看不到食物以外的东西，它能禁锢人的身体，让他像动物一样不停的被原始欲望折磨，贫困也会剥夺人的力量、尊严与权利，让人在自然、神魔和权力前自觉软弱的屈膝。” “你说到重点了，”王耀耸耸肩，“估计西奥共和国就是想通过那样更好的控制人们，没想到全世界都变成那样了，就只有奥斯尔帝国那边要好些，不过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再这么下去人类迟早会走向灭亡，再没有什么比赞扬贫困与苦难更恶毒的了，”木溪文叹息着说，“走吧。” 那些工人们被一个像头领的人催促着去赶工，为了今天的口粮，他们不得不强迫自己已经劳累得不能再劳累的躯体去流水线上重复工作着，木溪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无论是白领还是工人，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工作，如同工蚁一样，而且工人比白领还惨，一天至少有16个小时的强迫工作时间，几乎没有休息时间，他们所得到的也远远不如他们所创造的价值。”王耀边走边说。 “是啊，这说白了就是分配制度出现了问题，”木溪文叹息一声说，“看看那些东西把人们剥削成什么鬼样子了，那些工人连自己生产的东西都买不起，看来等胜利以后，资本家和财阀也得解决掉······” “可笑的是那些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王耀说，“那些人吸干了无产者的血，还摆出一副人类恩人的姿态，说白了，那些人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来到了一个树林里，走到一处视野开阔的山坡上，木溪文从背包里拿出望远镜，这是特制的望远镜，可以看到一万米以外的地方，他望向大学的方向，他今天特意来看看兮若想考的那所着名艺术大学。 “我说，这难道就是你恋人想进的大学？”王耀的声音怪怪的，他也拿着一个特制望远镜看。 “怎么了？” “看11点钟方向。” 木溪文望过去，愣在了那里，透过望远镜，木溪文清楚的看到一栋楼房里，场景之淫靡，让他有种想吐的感觉。 “什么情况？”木溪文低声说。 “看起来这是一项活动，还有点正式······”王耀看到那栋楼外面赫然贴着一个大大的海报，上面写着“少女们，为延续帝国优秀后代，请你们奉献你们自己吧！” “优秀后代？”木溪文也看到了海报，“什么东西？” “你看那些男的，”王耀皱眉道，“我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他们······哦，我想起来了，好像都是些政府高层的孩子······” 木溪文也想起来，以前在北境帝都那边的确见过这些人，他不禁冷笑一声说：“看起来都挺享受这些过程的。” “是啊，都挺享受的，”王耀说着，边拿着特制摄像机拍摄着，“都是些上层人士的儿子，都是‘人上人’那！” “是啊，人上人！”木溪文冷哼一声，“那些少女是不是都是平民？” “没错，也不知道是自愿的还是被强迫的，看来你的恋人是读不成大学的，”王耀说，“听说必须作出这一贡献才能进。” “那大学入级考试不就毫无意义了吗？” “是啊，毫无意义，”王耀说，“没想到都控制到这一地步了，那些所谓的上层人还真想奴役所有人。” “那如果是高层的女儿呢？” “都进了什么······淑女学院，帝国就是想让少女们都去生孩子。” “有意思，真他妈有意思，”木溪文冷笑着说，“毕竟谁想让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受苦当奴隶，政府现在都这么不择手段了，确实有些出乎我意料，没想到形势都这么严峻了。” “对啊，所以我说这些天很乱，我也没想到你还有心情和你恋人去外面玩，上面那些人早就把你视为眼中钉了。”王耀耸肩道。 “选举结果如何？” “如你所料，一个议员位置也没有。”王耀苦笑一声说。 “投票的人都是他们的人，我们怎么可能选得上，”木溪文并不意外，“能选上就怪了。” “还有一件更严重的事，原本他只能担任一届大议长，现在可以连任无限届。”王耀神情严肃。 “准备动手了吗？”木溪文喃喃道，“早告诉他们了，应当放弃幻想了。” “没错，而且托你的福，公主殿下她把忠于自己的骑士团交给我们指挥，”王耀嘿嘿一笑，“你小子桃花运不错嘛。” “雅轩？”木溪文一愣，然后摇摇头，“皇族就是以前各个王朝的王族被强迫着联姻，他们从出生那天开始就是个傀儡，她估计是想······” “人家小姑娘可不是那么想的，”王耀拍拍他肩膀，“上次我去皇宫，她还急着问我你在哪里，能不能和她见一面，她喜欢你得很！” “我有什么可喜欢的，”木溪文叹口气，“都是个活不过三十岁的人。” “不过你可得心怀希望，”王耀神秘一笑，“组织上最近在基因工程上有重大突破，没准可以通过基因疗法把你的病治好？” “真的？”木溪文不动声色，但难掩住他的兴奋。 “真的，”王耀笃定的点头，“不骗你。” 木溪文沉默一会儿，开口说：“起义后，直接归我们统领的有多少人？” “整个帝国有30个军区，其中有12个军区总司令支持我们，”王耀说，“我们自己的武装力量按你的定义来说只有一万人······” “其他都是军队的人？” “没错。” “那怎么能行，”木溪文皱眉，“军队上的人不能完全信任，在占领了军事重地后，我们需要全力生产军事装备，到时的攻防战很惨烈，我需要完全遵守服从我命令的人才能够进行有战略意义的指挥部署！” “可没办法了，”王耀轻声叹息，“我们没多少时间了，必须在宪法修改前进行起义！” 木溪文一愣，然后长长的叹口气：“那些人上人搞‘文字狱’倒是很有一套。” 王耀则不无讽刺的说，“他们以前的糟粕全部弄回来，就为了控制人们的思想！” “是啊，你说的没错，就是为了控制人们的思想，”木溪文放下望远镜，看了一眼已经乌云密布的天空，“这社会真可怕，把人分成三六九等，最高层的人，能够充分享受物质与精神的供应，然后随着层次的递减，供应就开始减少了，最低层次的人，他们接受的物质能量只能勉强维持基本生活，而精神供应，是丝毫没有的······我们的确没时间了······” “对了，”木溪文说，“还记得我们前进科技组织的目标是什么吗？” “当然记得，”王耀说，“我们将创造一个没有剥削，全人类幸福的世界！” “每每我看到那些受苦的人们，眼泪会不自觉的涌上，试想一下，光这里就有这么多人受苦，那么全世界又有多少人被剥削呢？没错，同志，这世界本不应这样，可却一直这样，我已经嗅到风中飘散的怒气与正义，它们正欲化为有形，天要变了，那么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是时候用力量来改变了！”木溪文坚定的说。 “国际纵队副指挥王耀愿追随阁下！虽九死犹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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