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也没再追问,她也上前帮着周意一起把香肠晒好。
见周意哭过又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二婶叹了口气,拉着她走到厨房,当自己家一样,从后锅里舀了一勺热水出来给两人洗手。
周意这个主人反而像个外人一样,任由二婶拉着她洗完手,坐回桌子旁。
“周意,你老实跟二婶说,你这次的病是不是很严重?”
二婶边说边用手抚摸周意的手。
周意扯了个笑容,“哪个胡说的,我就是有点贫血,医生非要我住院。不是大毛病,以后注意就行。让二婶担心了。”
二婶一直观察周意的脸,看了半天,见周意确实不像在说谎,她才重重的吐了口气,“我就说嘛,咱小意儿这么好的人,有福气的人怎么会……呸呸呸,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周意点点头,她的手也反握住二婶温暖的大手,她喜欢这种感觉。
二婶回忆似的又道:“那天你二叔回来说,文子那孩子在街上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的到处找人借车,像是家里出了大事。”
周意:她生病了,原来肖承文这么紧张。
“第二天我就来你这院子了,结果家里没人,问了好些人,大家都说不知道你家的事。我的心呐就悬着。
后来那些个嚼舌根的说,你生病了在医院抢救。我的心就彻底不安了,又没处可问,只好每日向菩萨祈求你平安。
现在果然菩萨灵验了,你平安回来了。我这心也算是放下了。”
二婶总是让她感动,她眼眶湿润了。
“这不,上次你说要香肠,我就抽空给你也整了一些。呵呵。钱,文子已经跟我算过了,你就不用操心了。文子可真是个好孩子,你也是个好孩子,你们呐真真是登对。”
周意眼泪直流,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二婶用手示意她没事。
二婶看了看周意的脸,又低头看着周意握着她的手,悠悠的道:“孩子啊,平安才是福,身体要保护好。平日里别省吃俭用,该花还是要花。别像孩子他妈那样,就不值得了。知道吗?
二婶没文化,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你啊,也别多想,好好和文子过日子,老天不会亏待你的。呵呵。”
周意已经哭不出声了,眼泪像不要钱似的一直流一流。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接收到这样慈母般的关爱了。
二婶也没再说话,用她胖胖的手揽过她,手指轻轻抚摸她的侧脸,另一只手偷偷在自己眼角拭泪。
“周姨,你们怎么了?”
“小燕妮,没事,你周姨想她妈妈了,二奶奶正安慰她呢。”
二婶这话一出,周意更绷不住了,转身环住二婶的脖子,靠在她肩膀,大声的宣泄着心中累积多年的情绪。
“我也想妈妈,哇…哇……”
“哎哟,别哭,燕妮不哭啊,都是二奶奶的错,来,奶奶抱。”
被抱入怀的燕妮越哭越大声,周意也哭得一抽一抽,二婶拍拍她俩的背,温暖的声音传来。
“哭吧,都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
两人哭得更大声了。
二婶也偷偷抹泪。
许久,二婶才道:“这下,我都被你俩给整哭了。”
周意一听这话,忙抬起头,对着二婶一脸歉意,“对…不起……二婶。”
她虽止住了哭,但抽噎不止。
二婶笑着回她,“傻孩子。”
燕妮见周意不哭了,也慢慢收住了哭声。
身体一抽一抽的,怕是也哭狠了。
二婶抽回手,分别给燕妮和周意擦去泪水,嘴里像是自言自语又像说给两小辈听。
“人生呐,哪有事事如愿的。珍惜现在的生活吧,好好活着就有希望。”
周意点点头,她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良久,燕妮一脸歉意地看着她,“周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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