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餐，胡局长跟我打了一声招呼，就领着众人忙去了。 在餐桌上吃饭时，冯副厅长已经把胡局长他们的工作进行了安排，有的要押解嫌疑犯返回省城，有的要清理各种物证，有的要整理材料，还有的要把带回来的几具不够完整的歹徒的尸体进一步整理，等等，反正够他们忙的了。 可是当我听胡局长说，他们只抬回来五具歹徒们的残骸时，我连忙疑惑地追问：“先前不是说山洞里有六个人吗，怎么只发现了五个？” 胡局长解释说：“我们在搜捕歹徒的过程中，确实是发现有六个人先后躲进了那个山洞，但是在连续的爆炸发生后，尤其是部分山体坍塌后，大家也都认为那六个家伙肯定也都葬身于乱石之中了，因为在那种情况下不可能有人会幸免于难；但是，最终我们在警犬的协助下，反复搜寻，也只找到了这五具残骸。” 我也对胡局长所说的歹徒在山上总共只有六人的说法，予以了确认，因为我和刘伟、刘兴宁在审讯活捉的这三个人时，他们也都承认还有六个人逃跑到了山上，但现在胡局长他们在山上只发现了五个人，另一个人不知所踪。 这要是搁我是现场总指挥，我必须要求大家和警犬队再搜查一遍，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但作为最高领导的冯副厅长在场，我只是一个路过此地的外省警员，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低头吃饭。 这时候，众人也基本上都吃饱了，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离开餐厅。 冯厅长把筷子往饭桌上一放，用一种威严的语气对胡局长说道：“吃过饭后，趁着天气晴朗，视野也好，马上组织人员再去现场搜寻一遍，你要亲自参加，必须要认真仔细地搜查，决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 胡局长得令后立刻把碗筷一放，站起来高声喊到：“全体集合！马上！”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整理自己的着装，有一个警察凑到胡局长跟前小声问道：“头儿，啥事啊，这么急？” 胡局长在这个警察身上推了一把，吩咐他道：“快点通知吃过饭的那些人，马上到宾馆门口集合，有行动！” 这个警察一听说有行动，神情立刻紧张了起来，紧跑几步叫人去了。 站在我身后的刘伟悄悄问我，我们是否也参加胡局长他们的搜寻行动，我看了一眼正在喝茶的冯副厅长，用他也听得见的声音说道：“我们就不参加这个行动了。我们明早就要出发，下午让队员们休整一下，你和石军出去买些矿泉水装到车上，再看看需要补充什么食品也一并采购齐全。” 刘伟转身就要带着石军去落实我的指令，冯副厅长大手一伸，制止住了刘伟和石军：“哎！你们等等！我让这家酒店的厨师给你们准备了酱猪肘子，你们几个人每人一份，所以，肉食的东西就不用买了。” 我一听冯副厅长如此安排，大喜过望，双手抱拳马上致谢：“多谢厅长厚爱！一头猪才有四只肘子，你给了我们八个，那就说明你把另一头猪的肘子也给了我们，那你的弟兄们可就吃不上肘子了，这会不会让他们对你有意见啊？” 冯副厅长喝了一口茶，说道：“哼！他们敢有意见！有野猪肉吃就不错了！反正我们人多，几个肘子也分不过来，再说，我打听过了，你们都是第一次品尝野猪肉，所以，我就重点照顾一下你们宁都来的客人，他们也没意见。” 我们又闲聊了一会，他就说中午得休息一会，要不然下午没精神；还特意提醒我说，他下午可能还有别的事，也许睡起来后就直接回省城了，就不跟我告别了。 我首先感谢了他的赐肉之恩，随后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说，当我们完成手头的任务返回宁都的途中，可能还会到省城去拜会冯副厅长。 他听了我的话后，先是一愣，随即说道：“你是为了那个外国佬吧！还想再对他审讯一次？但是我可不敢保证能留他到你们回来的时候！” 我不解地看着冯副厅长，他看我没搞明白他的意思，就解释道：“这个国人被我们抓获，我回去后就得马上向京城报告，随后我们的上级机关会向外交部通报此事，外交部又会根据国际惯例通报给国驻我使馆；然后，国驻我使馆肯定会派出人员到这里来了解情况，他们肯定会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我们还得在法律范围内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总之，事情会非常麻烦。” 我带着忧虑的表情问道：“原来这么麻烦，还挺复杂。我听厅长你的意思，是不是一旦向上级报告了此事，这个克里斯就不归我们掌控了？我们的上级机关是不是就直接提走他了？” 他抽了一口烟，说道：“这个不好说。从这起案情来看，我们并没有这个叫什么丝？噢，克里斯，我们并没有他犯罪的直播证据；只是发现他与国内的犯罪团伙在一起而已。另外，关于他是国情报组织官员的身份，恐怕我们的上级机关不会提及，因为我们也没有他刺探我国情报的具体证据。” 我争辩道：“可是，我们有他的同伙的口供，这些口供都指证这个克里斯就是国情报局派来刺探我国军事情报的，并伙同其他人有共同犯罪的具体行为，而且他在这个团伙内属于领导地位。” 我陪着他边说话边走到了他的房间门口，他的司机已经帮他打开了房门，在他即将进入房间前，他回头对我说道：“刚才你也明白了，这一系列操作下来，这个克里斯最终归不归我们控制，你该清除了吧？所以我根本不敢给你打包票！如果你回来时，运气好的话，他还在我手里，我当然可以交给你再审审他；但如果到时候是另外的情况，我就无能为力了。” 告别了冯副厅长，回到我的房间，一股困意也涌了上来，我快速洗了个澡后，躺在床上看了一会手机，很快就睡了过去。 正当我睡得正香时，我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电话是冯副厅长打来的，他让我立刻去他的房间里。我心里一沉，难道是克里斯的事情有了变化？我匆匆赶到他的房间，只见他一脸严肃地坐在沙发上发呆。 “情况有变，”他开门见山地说道，“上级决定将克里斯移交给国安部处理。” 我瞪大了眼睛，“为什么？我们好不容易才抓住他！”冯副厅长叹了口气，“这是命令，我们无权干涉。不过你放心，国安部接手这个案子，他们有更专业的手段和资源。”我无奈地点点头，心中却充满了不甘。 我不解地问道：“一个多小时前，咱们还在讨论克里斯的事，你不是说回到省城后才向国安部汇报的吗？怎么这么快事情就急转直下了？” 冯副厅长递给我一支烟，他自己也在嘴里含上一支，我拿出火机给双方点上后，一边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一边等着他如何解说这个变化。 他长叹了一口气，抽了一口烟，无奈地说道：“是啊，我原本是打算回到省城后再向国安部汇报的，可是，我也是刚刚睡下不一会，就接到了国安部的电话，我还纳闷呢，他们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给我打电话的，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一定有重要的事；结果，我一接电话，他们说的事让我大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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