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快走,我知道一个地方十点半还有到我们学校的‘黑车’”,吕大伟兴奋地叫了起来,一把拉过杨美眉的手,两个人在雪花中狂奔起来。漫天的雪从半空飘落,白雪在刺眼的灯光下显得淡黄,像营养不良的婴儿的脸色。风夹杂着雪花,扑在两个人的脸上,两个人感到凉飕飕的。黑暗中,两人的手抓得更紧,杨美眉的鞋子差点跑掉。大街上满是等车的旅客,望着街道上稀疏的车流,她差一点就中途放弃了。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决不放弃”,吕大伟脸上坚定的表情打动了杨美眉。她也快步跑了起来。将近十点半,他们终于赶到目的地,只见一辆白色的中型面包车停在路边,售票员大声喊“最后一趟,去法大”。吕大伟的脸上露出兴奋的光芒“天无绝人之路”。不由分说,拉着杨美眉上了车。
在车上,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故意的,杨美眉把头靠在吕大伟的肩上,样子好像睡着了。两个人,都沉浸在甜蜜的爱情之中。
冬去春来,杨美眉的父亲,得了重病需要住院手术。
杨美眉绝对不是那种对钱的欲望特别强烈的女生。从小父亲就告诉她,美丽是应该发自内心的。所以,她很少花钱在化妆品和服饰上,而不像有的女生,全身上下都是名牌,而人却是次品。她的美,属于“清水出芙蓉”。
对钱的欲望不强,并不代表不需要钱。没有钱,对任何正常的人类来说,都是万万不能的。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如果一个人急需一笔钱,比如亲人患重病,而自己又身无分文的时候,就会陷入失望的泥潭,甚至产生绝望的感觉。
很不幸,杨美眉就碰到了这样的事。命运,有时是多么让人难以捉摸。在陕西过春节的时候,杨美眉的父亲被医院查出患有矽肺病,需要几十万元的医疗费时,她几乎绝望:家里的底子她是知道的,这个家为了她读大学,虽然没还不至于家徒四壁,但也积蓄不多。她家里又没有什么有钱的亲戚,借钱是不现实的。
更不现实的是找吕大伟借钱,吕大伟家里比她家更穷。看着父亲在医院里咳嗽出血来,昂贵的医药费和手术费又让杨美眉一筹莫展,她终日以泪洗面。
“陈兄,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吕大伟问陈宫。
“我这还有200块钱,你先拿去用吧。”陈宫从抽屉的最底层拿出200块钱。吕大伟点燃一个烟,没有接陈宫的钱。他知道这是陈宫省吃俭用了一个学期的积蓄。况且,这点钱跟杨美眉父亲的手术费比起来,只是杯水车薪。
陈宫看了看一旁沉默的吕大伟,“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道可不可行。”
“你快说,什么办法?”吕大伟急忙问道。“你去劝劝杨美眉,看她能不能拍些漂亮暴露的生活照,到网上卖身救父,或许能引起一些东汉媒体的关注。这样或许能让社会上一些好心人捐助。”
吕大伟大喜,跑过去找到杨美眉。杨美眉面露难色,说:“这个想法虽然可行,但是父亲不会同意。万一被他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听了这话,吕大伟心里仅存的一点希望破灭了。他对杨美眉说:“还是试试吧,你问问你爸爸的意见。”果然不出杨美眉所料,这个建议被杨美眉的父亲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在他的心里,自己年过半百,一辈子没干过出格的事,那样换来的苟延残喘,还不如早登极乐世界。
父亲的话,杨美眉从来都是顺从的。杨美眉是父亲一个人带大的。她的父亲虽然只是个普通人,平日里的话不多,但在杨美眉的心里,父亲就是一棵大树,是一座大山,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取代他的位置。
她小的时候,总是骑在父亲的肩头,看日出、玩游戏、去上学……杨美眉很小的时候,不喜欢读书,父亲就让她学音乐;家里虽然不富裕,但父亲宁愿自己辛苦一些,也从不让她缺衣少食;她备战高考期间生病了,父亲连夜赶去二十四小时照顾。
杨美眉看着吕大伟,他的眼里是一片空白,没有办法,没有希望,也没有明天。杨美眉第一次从灵魂里深刻地感觉到,有时候,所谓的爱情,是多么的无助和虚无缥缈。当爱情遭遇现实,一切的虚幻都无处可藏,剩下的,只有残酷的现实和人生。
那段时间,吕大伟还去找过董卓,可惜董卓那段时间到美利坚酋长国去访问,不在学校,一个月之后才回来。他彻底失望了。吕大伟开始学会酗酒,整天在校外的小酒馆里醉生梦死。因为吕大伟有种不详的预感,自己对这一切无能为力,他的生活即将一无所有。
当杨美眉的绝望一点点扩大到悬崖边的时候,董卓找到了杨美眉。王国盛觉得这是上天给了他这个机会,一切变得简单了。于是,一个巨大的网从他的心底撒了出去。
王国盛代表学校,去医院看望了杨美眉的父亲,还塞给杨美眉的父亲5万块钱。
“这个钱,是学校的一点心意。你先好好养病,手术费我们来想办法。”王国盛说。
“这个,我们怎么好意思收。”杨美眉的父亲挣扎着从病床上爬起来。他的脸色惨白,但还是坚持坐了起来,不停地咳嗽。一旁的杨美眉暗自摸着眼泪,样子楚楚可怜。
“没有关系,你就收下。你在这里安心养病,我回去再号召全校师生捐款,法大绝对不让一个学生因为钱而影响学业。”王国盛拉着杨美眉父亲的手,安慰道。此时的王国盛,拉着杨美眉父亲的手,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十分动人。他望了杨美眉一眼,摇摇头说:“家里有什么困难,就跟学校说,学校一定会尽力帮助你们的。”
“王书记,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杨美眉的眼角闪着感激的泪痕。她虽然不知道王国盛为什么这么关心他,但对学校的雪中送炭充满了感激。
王国盛回学校以后,在撰了个5000字的长文,法大的新闻网上刊出,号召全校师生不让任何一位身边的同学为缺钱而影响学业,让大家踊跃给杨美眉的父亲捐手术费。据说,此文是王国盛亲自挑灯夜战突击出来的,词句极为煽情,从盘古开天辟地讲到孝悌之义、同窗之情,让法大的师生读起来无不动容,热泪盈眶。
王国盛还自己带头捐了5千块,是因为他怕别人会捐得太少,因为他是学校的最高领导,虽然只是名义上的。捐款虽然是做善事,但根据东汉的捐款的潜规则,领导捐得多,依次排下去,下级不能太少。
法大的学生在学校和街头举行了募捐活动,场面十分感人。学院里也号召学生捐款。杨美眉的处境让法大的师生很是同情,于是大家纷纷慷慨解囊相助。不到三天,杨美眉的父亲第一次做手术的费用就已经凑齐。
那一天,王国盛紧紧握着杨美眉父亲骨瘦如柴的手,亲自把学校全体师生的捐款送到他的病床前,杨美眉和父亲当然又是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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