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到了。” </p>
方正化低声提醒了一句。 </p>
朱由检打量一眼有些破败的门楣,吩咐道:“进去。” </p>
随着方正化的命令,大队的锦衣卫冲进兵仗局内。 </p>
在确定里面安全后,朱由检的步撵才被人抬了进去。 </p>
一进入院内,朱由检就看见跪满一地的工匠,以及一些官员。 </p>
“臣(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p>
朱由检放眼望去,只见大部分的工匠都是衣衫破烂,面有菜色,心里顿时一沉。 </p>
一位距离朱由检最近的老者,甚至已经是瘦的皮包骨头。 </p>
朱由检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p>
“让那老者过来。” </p>
朱由检对窦美仪吩咐道。 </p>
后者赶紧过去,低声对那老者说了两句。 </p>
老者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跟在窦美仪的身后,就来到了步撵旁。 </p>
“小老儿拜见皇上!” </p>
老者说着,就要再次跪下去。 </p>
朱由检对方正化使了个眼色,后者将老者一把托起。 </p>
“老人家怎么称呼?” </p>
朱由检尽量用和善的语气,对老者问道。 </p>
“回……回皇上的话,小老儿姓赵,大名叫赵大山,大家……大家都叫我……小老儿老赵头。” </p>
“赵大山?” </p>
朱由检低声重复了一句,然后接着问道:“你是军匠还是匠户?” </p>
“回皇上的话,小老儿是京城住坐军匠。” </p>
几句话交流下来,赵大山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紧张了。 </p>
“住坐军匠?” </p>
朱由检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p>
大明最让人诟病的,就是这户籍制度了。 </p>
匠户的儿子、孙子,子孙后代都只能是匠户。 </p>
军户的儿子、孙子,子孙后代都只能是军户。 </p>
除非经过科举,或者是皇帝特旨,否则就绝对不可能脱离原本的户籍。 </p>
大明第一首辅张居正,就是军户出身,通过科举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p>
朱由检抬头,再次环视一眼院子内数百名工匠,对方正化吩咐道:“让他们都起来吧。” </p>
“扶朕下来。” </p>
朱由检对窦美仪吩咐了一句。 </p>
在工匠们的谢恩声中,朱由检走下步撵,等其站定后,抓过赵大山的双手。 </p>
低头一看,上面满是血口,每一条纹路都是黑色,那不是脏污,而是苦难的证明。 </p>
朱由检放下赵大山的双手,对其说道:“赵大山,如果朕废除你的匠籍,你可愿意?” </p>
闻言,赵大山顿时愣在了那里。 </p>
兵仗局的一名佥书,赶紧对赵大山提醒道:“老赵头儿!皇上给你恩典,你还不快点接着?” </p>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赵大山也会反应过来,立即跪倒在地,对朱由检大声谢恩道:“草民赵大山谢皇上隆恩!” </p>
“起来吧。” </p>
朱由检将赵大山亲手扶起来,又对其他一脸羡慕的工匠们说道:“朕暂时不能解除你们所有人的匠籍,但是朕可以用银子雇佣你们为兵仗局做工。” </p>
“雇佣?” </p>
“这是真的吗?” “那是皇上,他能骗你?”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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