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无垢之身

孙连山还会休养几天再走，哪怕再急，现在他的伤势还是太严重了。 这几日，他会常常去找疯叔，自从那日疯叔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被吓跑了。后面对他的看望，倒也还显得正常。 或许记忆这东西，还是能让他分辨，孙连山并没有恶意。 赵宣与沈姑娘感情突飞猛进，每日里琴瑟和鸣，你侬我侬的羡煞旁人。 这日，赵宣唤来了红袖。 红袖刚进房门，赵宣就捏住了鼻子，还不等她诉苦，“丫头你这身上是什么味？快去洗个澡，有事跟你说。” 红袖幽怨的看着自家主子。 我身上什么味，你不知道吗？臭公子，烂公子，假如红袖心中有个名叫“赵宣”的小纸人，想必此时已然千疮百孔了。 她换洗一番来到赵宣近前。 赵宣混不吝地吩咐道，“袖儿，你去厨房整几道拿手好菜，放在食盒里，本少爷要去趟孙师傅那里。” 红袖极不情愿的出了门，哼，刚才还嫌弃人家喊我臭丫头，有事求我了就称人家小甜甜，呸，是袖儿！ 赵宣是作何打算呢？ 他觉得不能这么轻易就让孙连山走了，有免费的师傅在前，又对他有救命之恩，想必不会吝啬教他几招。 所以他提着食盒，手上拎了两瓶顶级的女儿红，就往前院而去。 武人的闲暇之余还是挺无聊的，倒得前院，正见沈青在院子里练枪，而孙连山应是在指点他。 只见沈青闪转腾挪间，枪法密不透风，一看就是传自名家的技法。比自己瞎练的枪法，不知道高明多少。 “好枪法！”赵宣赞了一声。 沈青停下了身影，孙连山也起身相迎，“公子来啦！” 赵宣抱拳道，“孙大哥，我叫疯叔是叔，你又是他的师侄，不如你我兄弟相称如何？” 又对沈青说道，“沈兄，咱们各论各的。” 沈青这人，他还是得捧好的，等孙连山走了以后，沈青就是他和子瑜唯一的监督人了，到时不免贿赂一番。 孙连山嘴角抽抽，心想，我比你爹都大两岁，你也好意思喊我哥？ 口中却是，“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还赚了，哈哈，赵贤弟。 赵贤弟此来，想必是有什么事吗？” 赵宣这时倒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总不能开口就要秘籍吧？ 他换了种说法，“二十多日之前，小弟碰巧突破到先天之境，但心中茫茫，不知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想向孙大哥请教一番。” 孙连山算是见过世面的，二十岁之前能突破先天的人放之天下虽少，但在京城和宗门里还是多的。 “贤弟，你师承何派？当然，如不便说，也可以耍两招给我看看。” 赵宣打蛇随棍上，立马变了称呼。 “大哥，说来惭愧，我并没有师父，我就是照着父亲收购来的功法秘籍。 再参照自己对身体的理解，还有在府尊大人侍卫处购得专门打磨筋骨的药方，自己瞎练的。” 孙连山听闻，大惊！！！ 哪怕掌门今日就死，都没有赵宣口述来的荒唐。 沈青更是目瞪口呆，差点站立不稳。 “那你是怎么突破的？突破法门是什么？谁为你固的本？又是谁为你护的法？” 孙连山连着问了四个问题。 赵宣讶然道，“没有人为我护法啊，自从一年前，我的实力达到后天大圆满，力量到达了四千多接近五千斤后，就再也不能有所增加了。 仿佛隐隐中有一层枷锁，阻挡住了我的去路。 经过接近大半年的准备，我就在二十多天前，独自一人在石屋里突破了。” 孙连山大怒，“你准备个屁，小子你忽悠谁呢？后天是人力，先天是登天。 顾名思义，人的实力突破了先天，那就是生命层次的升华，寿元少说能长上三十年。 有多少人倒在了先天这道门槛上？ 你以为，十万武人未必出一先天，这句话是假的吗？ 多少？你说多少？你后天圆满，气力达到了五千斤？” 赵宣点了点头，这时的他才像是个乖宝宝。 孙连山尽管不信，但还是说道，“后天搬山境，突破二千斤气力就属于达到了普通人的极限。 像我已经属于我们那一辈的佼佼者，气力达到了三千二百斤。 你竟然告诉我你有五千斤的气力？老子我都没听过。” 孙连山想抓狂！ “你把在石室的详细经过告诉我，” 继而转头，“沈青你先回避下。” 沈青点点头，仿佛也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就去了院外守护。 赵宣回忆道：“自月余之前开始，我就整日整夜的休息不好，一静下来，耳边总会发出阵阵轰鸣之声，仿佛有人在我耳畔打鼓。 白天尚可，我还能借着舞枪练刀打发过去，一到夜晚，轰鸣之声越发响亮。 我寻思着，该是突破的时日到了，然后，我就准备着闭死关以求突破。” 顿了顿，“起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突破，我就在蒲团之上打坐，运转内力反复行驶周天。 到了第三天，突然觉得那道枷锁显现了，就在灵台之上，是一层像膜一样的物体。 后面似有谁在召唤我，我就想着怎么去打破它。直到内力运转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我就一鼓作气冲了过去，然后，我就不知道后面的情况了，晕了过去。 到得醒来，已是七天后，只是浑身上下黑乎乎的，恶臭难当，我就已是先天了！” “无垢之身，你竟然练成了无垢之身！” 孙连山大叫，转而又立刻收声，深吸一口气，“你知道那黑乎乎的是什么吗？那是毒，那是垢，那是你从娘胎出来以后，每日所进之食，每日所吸之气，留在身体里的渣滓。 而你现在，当得是百毒不侵之体，无垢之身，佛家也称：琉璃宝体。” 赵宣听得是目瞪口呆，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孙连山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人的身体是有极限的，就如一口装满水的缸，只要轻轻往里使力，缸就承受不住了，会破裂。 所以先人就想出了法子，突破时，在身边寻一高手护法，再配合自身功法，不断地给这口缸加固。 使缸内真力（内力）不断凝练，不断压缩，从而产生一口先天之气，这就是所谓的先天境界。 然而即使是这般准备充分，能从后天突破到先天的天才也是百不存一，也没有你所说的那层膜，哎！闻所未闻啊！” 赵宣虽然没有说他后来感受到的经脉寸断之感，烈火焚身之痛。却也知道了此中的凶险，冷汗直流，感慨着原主就是个大傻帽，简直是个孤勇者。 也不知他是被痛死的还是被怎么反噬死的，不过却也便宜了他。 否则，他早就应该死在钱塘江了，估计现在都喝完孟婆汤了。 “赵宣，孙某感激你和你父亲的两次救命之恩，我也知道了你的来意，但恕我帮不了你。 你已经开创了这世间的先河，我如果把本门功法传与你，那未必是好事，可能是害了你。” 孙连山郑重地说道，“至于武技，我倒是可以传你几手，但这终究是小道儿。 你现在缺的是法，而不是技，像那日，任贼人刀法使得天花乱坠，你就一枪破他。 凭的是什么？凭的是眼力、耳力和直觉，也就是五感，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旁的都是花拳绣腿罢了。” 赵宣也是很认可孙连山说的这一番话，其实每个世界的法则都是如此！ 也是第一次，让赵宣情真意切的感激这位便宜大哥，“小子受教了！” 说完，赵宣深深一揖！孙连山为他解答了太多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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