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丁，无父无母。”</p>
“那便不用拨给他仆人了。”</p>
“是。”</p>
“怎么来的？”</p>
“应天派人送信，咱们的人去接的。”</p>
周平林这才合上了书本，抬头看着来请示的官员。</p>
“在他房里设上书架，书桌，用上好的笔墨纸砚，赠送国子监珍藏的图书。”</p>
“是。”</p>
官员用小册子一一记下。</p>
周平林又问道：“他师从何人？”</p>
“应天巡抚赵贞吉。”</p>
周平林站了起来，语气和缓了一些。</p>
“让人铺上好的鹅绒床垫，一应换季之物，都要齐全。另外，拨两个伶俐的小厮伺候。”</p>
“解元好像带了随从来了，伺候的人太多，只怕解元不能专心读书。”</p>
“也罢。”</p>
周平林点了点头。</p>
“解元的起居，一定要妥帖周到。北方气候不比南方，千万不要让解元水土不服。另外。”</p>
周平林转身，从柜子上抽出一本册子，快速地翻了几页，最终在一个名叫姚望秋的博士档案上停下。</p>
“让他跟从姚望秋学习五经。姚望秋手下的学生，可基本上都是进士啊。”</p>
周平林捋着胡须，呵呵笑道。</p>
“是。”</p>
官员一一记下，随后又从袖子里摸出另一本册子。</p>
“还有一人，是江西的举人，叫苏宁雍，也是后天到。”</p>
周平林接着又坐下。</p>
“他是怎么来的？”</p>
“坐牛车。”</p>
“那便让他去十六人寝。家里是干什么的？”</p>
“父亲是地痞流氓，因偷东西被关进去了，死在了里面儿。母亲是个疯子，年初掉井里淹死了。”</p>
“那也不必拨人伺候了。”</p>
周平林懒懒说道，心里波澜不惊。</p>
官员微微发怔。</p>
周平林打了个呵欠，又问道。</p>
“师从何人啊？”</p>
“没有拜师，从府州县学一步步上来的。家里有个做小本生意的叔叔供应他读书。”</p>
“看看哪个博士手下还有名额，随便支配一个吧。”</p>
官员低声应道。</p>
“姚博士名额还有一个……”</p>
周平林瞪了他一眼，可刚刚是自己说的随便安排，又不好搬着石头砸自己脚，只好冷冷说道。</p>
“自己看着办吧。还有没有别人？”</p>
“没了。”</p>
“退下吧。”</p>
“是……”</p>
官员在册子上写下“姚望秋”三个字后，默默退下。</p>
周平林打了个盹儿，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睡过去了。</p>
注</p>
【1】语出《三国志·卷三十九·蜀书九》“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p>
【2】语出《易经》乾卦的卦辞，元亨利贞，《周易·乾·文言》中说：“元者，善之长也。亨者，嘉之会也。利者，义之和也。贞者，事之干也。”强调“贞”的重要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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