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说话的声音望了过去，就见刚才和这几个年轻人在一起的那两个妖艳女孩正和说话的这个人站在一起。 在看到眼前的情形后，我立马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怪不得刚打架那会我还看见那两个女孩在场，后来就不见了，原来她俩这是一看自己这边要吃亏就去搬救兵了。 胖子也在听到喊声后停止了要打人的动作，把目光转向喊话的人。 就在喊话的人喊住胖子后，看热闹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从场外陆续挤进几个人将看热闹的人粗暴地给推开，围在了喊话这个人的身边，看来喊话的这个人应该是这伙人的头。 被推搡的围观人群刚要发作，但在看到来人气势汹汹的模样，一个个敢怒不敢言地没敢出声。 刚才还在地上摇尾乞怜的那个年轻人，此时一见来人，就像狗见到主人一样，在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那个刚才被我掰断手指的年轻人此时也不再发出可怜的呻吟声，取而代之的是看向我时那满脸怨毒的表情。 还有那个捂着脑袋任凭胖子殴打的年轻人见到来人就像是见到救星似的，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准备向来人靠拢。 结果，正当他一瘸一拐地向来人走过去时，被胖子一脚踹在屁股上，将他给踹了个狗抢屎。 后来的几个人在看到胖子的举动后，呼啦一下子就向胖子冲了过来。 此时不容多想的我挚着刀就向胖子身边靠拢过去。那几个正要冲过来的人见我拿刀和胖子站在一起，立马刹住了向前冲的架势，神色紧张地盯着我和胖子。 就见其中有一个我觉得有些面熟的人在领头的那个人耳边说着悄悄话，领头的那个人则是一边听一边用眼睛上下打量着我。 与此同时，胖子也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柴瞎子的人，领头的那个叫骆宇，外号鳄鱼。这小子才他妈坏呢，专干那种下三滥的事，柴瞎子干的坏事，大多数都是他给出的主意。” 正当胖子和我小声嘀咕时，那个叫鳄鱼的人突然就向我发问道：“你就是张啸天？道上传闻你不怕死，真的？假的？” “你想试试？”我寒着脸向他挑衅道。 鳄鱼被我呛得脸色顿时就变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发作，而是话题一转向胖子说道：“胖子，刚才见你打人时，挺威风啊。” 估计胖子还是对这个叫鳄鱼的人挺忌惮，于是向鳄鱼解释道：“是他们先惹得我。” 听到胖子的解释鳄鱼倒也没和胖子理论，而是在身边那个浓妆艳抹的女孩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那个女孩点了点头后便离开了。 女孩走后，鳄鱼继续向胖子询问事情的始末，在听胖子讲述的同时，还向和我们打架的几个年轻人求证。 鳄鱼像审案似地问得煞有介事，一副摆事大哥的派头向我们双方来回印证对方的说辞。 可当他听完事情的全部过程后，突然就向我们翻脸道：“他们是跟我混的，你们打他们，就是在打我的脸，你们看这事该怎么解决吧？” 胖子被鳄鱼突然翻脸的态度搞得愣在了当场。我则对鳄鱼说道：“随便，你想怎么办都行，我陪你。”说完，我在脸上露出不忿的表情。 胖子在听到我的话后也把身体向我靠拢了一些，我俩就并排站在这伙人前面。 这伙人虽多，但有可能是惧怕我手里的刀没人敢向前靠近。说来也奇怪，鳄鱼这伙人居然没有一个人亮出家伙。 鳄鱼两眼凶光毕露地向我狞声说道：“你以为我是黄皮子啊，能被你两句话就给吓住，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像道上传闻的那样牛逼。” 我没说话，用着一双阴冷的目光在鳄鱼身上凝视了一会后，又把目光在他手下人身上扫视了一圈，刻意地攥了攥刀把，在脸上露出决绝的神情。 鳄鱼的手下在看到我的举动后，都不自觉地将脚步向后挪了挪，脸上露出畏惧的表情。 我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前面的两个人喉节在不自主地滚动，使劲地吞咽着唾沫，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在压抑着内心的恐惧。 李艳走到我身边向我说道：“啸天哥，咱们走吧。”满眼的担忧。 我强自镇定地向她淡然一笑，此时我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安慰她了。 鳄鱼在看了眼李艳后对我说道：“你们那边还有个女的，要是咱们混战在一起，你们那边肯定吃亏。这事将来传出去，道上的人会说我们仗着人多欺负你们，这会坏了我在道上的名声。所以，我提议咱们单打独斗。听闻你不怕死是吧？那好，咱们就按照解决郭六子那件事一样解决眼下这件事，我倒要看看，道上关于你的传闻是不是真的。” 我没有立马答应鳄鱼的提议，我在心里盘算着他在打什么主意。 见我没答话，鳄鱼挑着眉头向我说道：“怎么？不敢啊！”说完，回过头对刚才和他耳语的那个人说道：“以后别他妈的听风就是雨，到处帮林瘸子吹牛逼，净他妈涨别人志气，灭自己人威风。”那个被他训斥的人不停地点头称是。 听到鳄鱼冒犯林叔的话，我一下子就失去理智，对他说道：“你划出个道，我陪你玩。” 虽然我也觉察到，在听到我的话后，一丝阴险在鳄鱼的眼中闪过。可话已出口的我已是骑虎难下了，也只能是硬着头皮走一步看一步。 鳄鱼向我说道：“咱们各出一个人，互相往对方的大腿上扎一刀，你敢不敢？”胖子和李艳同时把紧张的目光看向我。 尤其是李艳，脸色已经被吓得煞白。胖子翕动着嘴唇半天也没说出话来。估计他是想挺身而出，但因生恐惧仗义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我能看出胖子的心意，也能理解他畏惧的表现，毕竟不是人人都是屠夫出身见惯生死的，更不是所有人都因背负人命而看不到未来的。 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向他点了点头以示对他的理解。转头对鳄鱼说道：“行，我答应你，我们这边我来，你们那边出人吧。” 胖子一听我这么说，羞愧地将头给垂了下去，李艳顿时就是红了眼圈。 鳄鱼把头转向他们那伙人，他的人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全都低下了头。 见状，鳄鱼恼怒道：“就你们这样，还想让我帮你们撑腰，算了，我也丢不起这人，你们还是躺在这让那个胖子打死算了。” 鳄鱼极具讽刺的话让刚才那群和我们打架的年轻人虽然一个个在脸上流露出忿忿的表情，但还是没有人肯站出来。 鳄鱼手下人的表现让胖子和李艳长长舒了一口气，可就在他二人脸上紧张的神情还没有褪去时，那个被我掰断手指的年轻人握着手指在嘴里咬牙切齿地说道：“我陪他。” 鳄鱼一听立马兴奋道：“好，兄弟，你的伤哥给你治，伤好后你就跟在哥身边混，哥绝不会亏待你。”说完，把目光转向我说道：“看到了吧，不是就一个人够狠，我这也有不怕死的兄弟。”说到这里，鳄鱼还向我耀武扬威地扬了扬下巴，接着又说道：“你先动手吧。”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那个要和我比狠的年轻人喊道：“哥，凭啥他先动手啊？” “谁前谁后不都一样，他还能跑了咋地？”说完鳄鱼便又向我催促道：“你快动手啊，怎么，不敢了？” 我正要举步向前，胖子和李艳同时拉住了我。我向他俩摇了摇头，摆脱他俩的阻止，表情麻木地看向了那个年轻人。 我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情呢？这或许和我屠夫出身有关。 当我手中握着刀向年轻人走过去时，他在我眼里就已经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而是和那些被我屠宰过的牲口一样。 他所表现出来的惊恐和和胆怯，我都视而不见，内心平静得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就在围观的人群发出阵阵惊呼的同时，那个年轻人突然就喊了起来：“不行，不行，必须我先来，否则我就不和他比了。”年轻人的叫喊声让我止住了脚步。 看到年轻人的表现鳄鱼猛地暴怒起来，向他大声地喝斥道：“让你怎么比，你就怎么比，就你那点心思，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说罢，对着手下人吩咐道：“把他俩给我围起来，谁要是敢说话不算数，咱们就按道上的规矩办。”鳄鱼的手下一下子就把我们围了起来。 一见这架势，那个要和我争狠斗勇的年轻人突然就哭嚎起来，嘴里大声嚷嚷道：“我不比了，我退出。” 鳄鱼上前一拳就打在他脸上，鼻血顿时就从年轻人鼻子里窜了出来，和着眼泪被年轻人在脸上涂抹得是一片斑驳。 可不论鳄鱼是怎么连打带吓唬，这个年轻人就是不肯就范。 眼见拿这个年轻人没办法，鳄鱼突然就把目光转向我说道：“兄弟，我是真佩服你，够胆识、讲义气，我愿意和你交个朋友，一起教训一下这种人。” 说到这里，瞥了一眼此时战战兢兢的年轻人，接着对我讲道：“他那点心思我早他妈猜透了，他想先动手，就是寻思扎完你就跑。可我这个人最恨的就是这种不讲信用的人，现在，你想咋对付他都行，我帮你。”说完，刻意瞟了一眼我手里的匕首，想让我用刀去扎这个年轻人的用意已经是溢于言表了。 鳄鱼的话把年轻人给吓得像是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一双惊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没有完全相信鳄鱼的话，用着猜疑的目光盯着他。此时，鳄鱼在脸上流露出同仇敌忾的表情，像是真的和我站在了一起。 我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回头向胖子和李艳看去，可就在我转头的一瞬间无意中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大奎。 就见大奎神色焦急地向我手中的刀努了努嘴，又把目光看向地我对面的年轻人。 虽然我不知道大奎为什么让我这么做，但我立马明白了他的用意。于是把刀撇向年轻人说道：“你的刀吧？还你了！”那个年轻人捡起地上的刀一脸发蒙地看着我，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警察来了。” 这一刻，我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鳄鱼的真正目的。 这个人可真够阴险的了。原来他故意侮辱林叔就是想激怒我，好让我失去理智和他争狠斗勇。 现在看来，如果他阴谋得逞的话，我今天真的动刀伤了人，就算不被警察抓到，估计省城我是肯定待不下去了，这兵不血刃的诡计险些让我着了他的道。 想到这里，我把怨愤的目光看向鳄鱼。 就见此时的鳄鱼因为功亏一篑，在脸上露出不甘的神色。他向我冷哼了一声，阴恻恻说道：“你给我记住了，下一次可就不一定能这么走运了。” 说完带着他的人急匆匆离开。大奎也是趁乱挤到我身前抓起我的胳膊就往楼上跑。 我刚跑到四楼就听到下面的警察高声喊道：“把刀放下。”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要是再晚一步，警察现在就是在对着我喊话了。大奎领着我们三个七拐八拐地就从商店的另一个门逃了出去。 在走出很远一段距离确认安全后我们才停住脚步。 大奎看向我说道：“天哥，前两天听兄弟们说你仗义，敢玩命，这回我算是开了眼了。” 听着年龄明显比我的大奎叫我天哥，我心里觉得特别别扭，尤其是他那崇拜的眼神把我看得是浑身不自在。 于是我向大奎说道：“大奎，咱们说好了，你别叫我天哥，我没你大，我也不叫你哥，免得你别扭，你就叫我啸天，行吗？” 大奎在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但还是在我的坚持下答应下来。 “大奎，谢谢你啊，今天要是没你，我估计就得出事了。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警察要来的？” 大奎听到我感谢他的话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赶紧向我说道：“谢啥谢啊！我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这片商业区是林叔赏给我干活吃饭的地方，鳄鱼和那个骚货说悄悄话的时候我正好也在那围观的人群里。 看到那个骚货被鳄鱼支走时，我还以为鳄鱼是让她去叫人呢。于是，我就偷偷地跟在她后面，心里寻思着，她要是真去叫人的话，我就去通知林叔，让他老人家也召集人手帮你们。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骚货离开鳄鱼后就直接去了站前派出所。当时我还纳闷呢，她去派出所干什么？ 但我敢肯定的是这当中一定有猫腻，便匆忙地往回赶想通知你们。等我回到现场，看到你手里拿着刀时，一下子就明白了鳄鱼这王八蛋是想干什么了。” 说到这里大奎突然就不往下讲了，在深深看了我一眼后，脸上露出愧疚的表情。 不知所以然的我神色不解地看着他。他半晌才用自责的语气继续和我说道：“啸天，我们这行都是单打独斗，所以当着鳄鱼的面，我没敢……” 听到大奎的解释，我这才明白大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神态。 于是，我赶忙向他说道：“大奎，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真能理解你的难处。要是没有你，今天我就得让警察给抓进去，说起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呢。”说话间，我在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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