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完胜

上了火车后，我的一双眼睛就不够用了，看啥都新奇，尤其是窗外的景色，让我兴奋不已，在拥挤的过道上来回在各个车厢间穿梭，就是想看看火车究竟是个啥样。 胖子和李艳也没比我强多少，也是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到处观望着，兴奋的心情也是溢于言表。 特别是在看到列车员打扫卫生时，我特意观察了一下他们的制服，和徐丽穿的一样，我估计徐丽干的就是他们这样工作。 我特别喜欢广播里传出来的声音，觉得非常好听，时不时还有音乐播放出来，给我的感觉就是特别惬意。 每次卖货的小车推过来时，胖子都要买点吃的，他也不怎么吃，更像是在玩，以致于整个座位前的小餐桌都摆满了各种食品，搞的李艳面对其他乘客时很是不好意思。 在火车上待了两三个小时后，随着最初的新鲜感过去，胖子开始表现出无聊来，头枕着车窗是一会一觉。 我也平静下来，出于职业敏感，开始有意无意地打量起周围的各色乘客。 我发现在火车上行窃更容易得手，乘客们可能是旅途劳累，疏于对财物的保管，有的人把衣服就随意挂在车窗旁的挂钩上，衣兜里的钱物明晃晃地露在外面。 我心想，要是我和胖子动手的话，估计这一趟下来，收入肯定不菲。可出于听从林叔的再三叮嘱，我还是没敢起干活的心思。 由于坐的时间长了，感到有些疲倦，我就想去过道上溜达、溜达。谁知我在前面走，胖子在后面也跟了上来。 刚到车厢连接处，胖子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和我低声道：“啸天，干一票啊？” 我想都没想地向他回绝道：“你忘了师父怎么交待的了？” 胖子振振有词地向我说道：“师父不是说一趟车可以干一次吗？” “师父还说了，今天只能熟悉下环境。怎么，你想违背师父的意思？”我一脸严肃地向胖子质问道。 胖子表情悻悻地和我争辩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道理你都不懂？” “那你干吧，反正师父说了，你要是不听话，就让我向他禀报。” “你、你也太不讲究了，得，得，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行了吧？”胖子一脸懊恼地向我妥协道。看来，他还真怕我向林叔打小报告。 “要知道这么没意思，我就不来了。”胖子垂头丧气地说道。 眼见胖子一脸失望的表情，我有些于心不忍地向他说道：“胖子，今天咱们仨就踩踩点，下次再动手。这方面你比我有经验，你倒是说说，看出点什么名堂没有。” 胖子听我夸他比我强，像是很受用的样子，在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神秘兮兮地向我说道：“你算是问对人了，经过胖哥的观察，有一种人咱们一天就他干一票，肯定都比地面上来钱。” “什么人？”胖子的话引起了我的兴趣。 这该死的胖子又端起架子来，也不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拿出根烟在烟盒上墩了两下，叼到嘴上后用着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我，显而意见是想让我给他点着火。 见他这得瑟的模样，我用着忿忿的语气向他问道：“你到底说不说。” 胖子有些懊恼地回怼我道：“你这是向人虚心请教的态度啊？” 我一听他这么说，把我给气得扭头就要往回走。他一把拽住我说道：“行，行，我说总行了吧，我是真服了你了，你是又臭又硬啊。” 于是点着烟后胖子向我说道：“这车上都是从西柳进货回来的二道贩子，他们都贼有钱。” “那你怎么知道谁有钱谁没钱呢？”我虽然同意胖子的观点，但还是向胖子提出心中的困惑。 “看穿戴啊，你就朝穿好的下手准没错。” “这就是你的方法？”我撇了撇嘴向胖子问道。 胖子一见我这不屑的表情顿时就恼了，向我气呼呼地说道：“你这人是真讨厌啊！向别人请教还不虚心学习。那好，你觉得我这识人的办法不行，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高超的识人术啊？” 我确实也没有比胖子更好的办法，便满脸赔笑地向胖子妥协道：“我不也没说你的办法不行吗。”胖子神色不满地向我冷哼了一声。 我俩在胖子抽完烟后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等我们走回到自己的座位时，发现我和胖子的座位正被两个年轻人坐着，李艳则是一脸无奈地看着我俩。 胖子向坐在他那个座位的年轻人说道：“兄弟，这是我的座，让让呗。” 可还没等这个年轻人说话，就听坐在他对面我座位上的另一个年轻人说道：“坐一会能咋地，还能坐坏了呀？” 这话不要说是胖子，就是我听着也挺别扭。果然，胖子在听到这个人的话后，脸色顿时就阴沉下来，对着说话的年轻人挑衅道：“座是坐不坏，我怕坐在上面的人被打坏了。” “哎呀我操，你说话挺冲啊，吃生米长大的？”年轻人斜着眼睛瞅着胖子说道。 “滚蛋！”胖子向年轻人喝斥道。 周围的乘客一见胖子和年轻人要打起来，纷纷站起身来躲到一旁。 “这人怎么这样呢？强占别人的座位还挺横。”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向年轻人指责道。 在听到别人指责自己的话后，年轻人顿时恼羞成怒地向围观人群叫嚣道：“跟你们啥关系，不服的给老子站出来。”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胖子一把抓起这小子的衣领，把他从座位上给薅了起来。 我发现近来胖子的脾气是越来越火爆，胆子也是越来越大，是不是和他近一段时间以来杀鸡宰鸭有关系，还真让我在心里有些画弧。 那个被他从座位上揪起来的年轻人神色慌张地看着胖子，也没了刚才那嚣张的神态，色厉内荏地对胖子说道：“你怎么动手呢？我也没说不给你让座啊。” 他对面的那个年轻人也跟着站了起来，一脸凶巴巴地看着胖子。见状，我拍了拍他肩膀让他走开，年轻人在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后，满脸不情愿地离开了座位。 我和胖子在坐回到座位后，再没多看一眼这两个年轻人。这两个人在围观群众嘲讽的眼神注视下悻悻走开了。 就在这场不大的风波平息不到十分钟，我们正和李艳指点着车窗外景色的时候，就见刚才离去的那两个年轻人领着两个中年人怒气冲冲地朝我们走了过来。 在走到我们面前后，那个刚才被胖子薅着衣领的年轻人指着胖子说道：“爸，就是他打的我。” 被他叫爸的中年人一句话没说，直接就挥着拳头向胖子打来。虽然胖子用胳膊挡了一下，但还是打到胖子的脸上。 李艳吓得发出一声尖叫，邻座的乘客也是无辜受到牵连，因为躲闪不及，被桌子上水杯里的热水溅了一脸一身。 还有个抱小孩的妇女也被撞了个趔趄，嘴里发出接连不断的惊呼声。 胖子被那个中年人打了一拳后，迅速站起身来还击。 在体型和年龄都占优的情形下，胖子很快就占了上风，那个中年人眼看着就只剩下挨揍的份了。 他后面跟上来的三个人因为狭窄的过道挤不过来，便纷纷跳上座位，隔着座位朝胖子攻击过来。 尤其是那个刚才叫嚣的年轻人，手里还拿着一根拖布杆不停地朝胖子脑袋招呼着。 我抄起滚落在座位上的水杯就朝他狠狠砸了过去，就见这小子的脸被我用水杯打到后，在嘴里发出“妈呀”一声后就从站着的座位向后栽了过去。 眼见这小子被我放倒后，我便和胖子一起狠狠地薅着那个中年人的头发把他给按到了座位上，雨点般的拳头就砸到了这个人的脑袋上。 我俩就可他一个人打，把整个后背就全暴露给他的同伙。结果就形成了这样一个局面，我们打他，他的同伙在后面打我俩，李艳则是不管不顾地将身体盖在我俩身上，替我俩抵挡着别人的攻击。 没一会被我和胖子捶打的中年人，连招架的气力都没有了，任由我俩狠命地攻击，身体开始软趴趴地滑向座位底下。 李艳由于是脸朝下用身体护着我俩，自然看得很清楚，在见到这个中年人已经被打得瘫软下去后，估计是怕出人命，便使劲地拉着我和胖子，向我俩大声喊叫道：“快停手啊，啸天哥，会打死人的。” 听到李艳的喊声，我从疯狂的状态中冷静下来。胖子则是继续殴打着中年人，中年人的鼻血溅的到处都是。 恢复理智的我连忙扯住胖子的胳膊说道：“快停手，帮李艳。” 胖子在听到我提到李艳后，猛地停止手上的动作，把紧张的目光看向身后的李艳。在看到李艳并无大碍后，这才神色有所放松地将李艳从我俩身前给扯到身后。 没有了李艳的遮挡，我就看到刚才那个被我用水杯打倒的年轻人满脸是血的躺在座位上。另外两个刚才还在不停打我和胖子的中年人和年轻人，眼见一下子没有了人多的优势，立马也跟着停下手，一脸惊慌地看着我和胖子。 胖子绕过李艳就奔向了另一个中年人。 这个怂货在胖子猛烈地攻击下，连还手都不敢，就是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任由胖子随意殴打。 在胖子一脚狠似一脚地蹬踹下，一头就扎进了座位下的空隙里，把屁股露在外面，就是不肯出来，嘴里发出很夸张地嚎叫。 我则对剩下的那个年轻人冲了过去，可还没等我动手，他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还在我犹豫打不打他时，胖子一脚就从我旁边踹在他肚子上，这小子顺势就坐在地上不起来了，捂着肚子满地打滚。 胖子还要向前继续殴打，被我一把扯了回来。李艳也在旁边向胖子劝慰道：“胖子，别打了。” 一脸怒气的胖子刚要用话去呛李艳，在看到李艳那脸颊上被打的红印后，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还在我们三个互相询问彼此是否受伤时，就看见列车员和乘警从车厢的连接处走了过来。 乘警走过来后，刚才那几个被我们打倒在地的人也陆续站起身来。那个被我和胖子打的中年人最是严重，在他儿子的搀扶下，还一直脚步不稳地晃动着。 那个被我一水杯打倒的年轻人，在脑门上鼓起一个很大的筋包，有点像年画上的老寿星，不过他这个老寿星头顶上的包貌似破了。 钻到座底下的中年人，却是一直钻不出来，好像是屁股卡在座椅上了，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钻进去的。 乘警一见眼前的情形，自然怀疑是我们在殴打他们。于是，语气生硬地要求我们出示车票，并向周围乘客了解情况。 可能那两个年轻人之前嚣张的气焰惹恼了周围的乘客，所以不少围观者都替我们作证，一致向乘警表示，是这伙人先寻衅滋事的，并且也是这伙人先动手打的人。 乘警在了解情况后对我们的态度明显有了好转，还关心地向我们询问是不是受伤了。 在得到我们否定的答复后，乘警神色诧异地问我，是不是当过兵，听到我告诉他没当过兵时，乘警则一脸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 在了解完现场情况后，乘警又把我们所有人带到餐车里进行了询问和笔录，在确认我们彼此都没有严重的伤害后，批评教育了我们几句，就把我们都给放了回来。 经过刚才打架的事，我们三个也都没了再坐车看风景的心情了，便在就近的一个县城火车站下了车。 刚一下车胖子就嚷嚷说他饿了，于是我们就在车站附近找了个饭店走了进去。 别看饭店不大，可里面熙熙攘攘全是人。 我们从人群嘈杂的谈论声中慢慢就听出来，原来这个县城有一个在东北比较出名的服装批发市场，基本上东北卖服装的都来这儿进货。 看着这些拿着大包小裹、一个个腰包鼓鼓的生意人，胖子都忘了啃手上正在拿着的烧鸡，那模样就像是一个穷光蛋突然看到了宝藏一样，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放着光，就差点没把口水流出来。 我知道他的心思，于是故意咳嗽了两声，胖子这才收回目光继续心不在焉吃着饭。 在吃了一会后，胖子头也不抬地对李艳说道：“李艳，吃完饭你去把返程的票买了吧，我和啸天都累了，在这儿歇会后就去车站找你。” “嗯，我这就去，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李艳爽快地答应道。说完，站起身向饭店外走去。结果，迎面差点撞上一个刚进门就大声嚷嚷的中年人。这个人对于自己的莽撞也没向李艳道歉，径直向饭店内走去。 胖子一见这情形，立马在脸上表现出不高兴来，不过还好，这次没去找那个中年人理论。 就见中年人进门后就大喇喇地往桌子旁一坐，向着里面的服务员大声嚷嚷道：“服务员，把你们店的招牌菜给我来两个。”服务员一脸堆笑地快速走到他跟前给他开票。 中年人则故意拿出一沓子大团结，还在手心上摔了摔，很夸张地向手指上吐了口唾沫，从一沓子钱中点出两张递给服务员。 看到这一幕，胖子的眼珠子都差点掉进那中年人的钱眼里。 在中年人把钱收起来后，胖子用着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我，我则是在心里犹豫着用手指搔着下巴，一时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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