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气盟。</p>
“咔嚓。”</p>
石子崩碎于手心,张火土默然握紧。</p>
仰头望去,正气盟气运生变。</p>
“咳咳。”</p>
咳嗽声在院内剧烈响起。</p>
周来急忙进来,“老师,无恙否?”</p>
张火土摆了摆手,他靠在椅背紧闭双目。</p>
右手松开,碎裂石子落下。</p>
周来观察张火土呼吸,看他呼吸稍微急促,但好在没有大碍。</p>
周来松了口气,迟疑一下,问道:“可是盟主?”</p>
张火土思绪翻转,他缓缓睁开双眼,喃喃说道:“有人在撼动天威啊。”</p>
“木生于水,你们二人皆是木命,何苦来哉前往上京那般极炎炙热之地?”</p>
他长叹一声,“罢了,本来飘零无所依,能得二位挚友,拼一次又何妨?”</p>
张火土下定决心,看向周来,眼中带着怜悯。</p>
“周来,你随我学习也有许久,以你阵法造诣,离开正气盟亦可成就不凡。”</p>
周来听到这话,面色微变,“老师要逐我出门?”</p>
“当日落败却是心有不甘,可与老师学习,周来方知天地之奥妙。”周来坚定道,“老师在哪,我便在哪。”</p>
这位道令之子,从一开始自命不凡,到如今跟随张火土学习放下身段。</p>
其中种种,是被张火土造诣所折服。</p>
他自知自己能在阵道有所成就,皆是张火土所赐。</p>
周来非忘恩负义之人,绝不退缩!</p>
张火土看他心意如此,便不再提离去之事。</p>
“既如此,为师便让你看看,何为阵道。”</p>
张火土说:“去后山。”</p>
周来用力点头。</p>
元季乙微睁墨瞳,墨色双眸内不见丝毫白色。</p>
他站在廊桥所在,举目望向远处。</p>
“老师。”</p>
小雪小跑过来,白皙美丽的脸上微微发红。</p>
她如同献宝一般,带着纯真笑容,将一瓶自己炼制的三品壮骨丹递给元季乙。</p>
元季乙脸上带着微笑,接过丹瓶倒出一粒。</p>
“色泽饱满圆润,虎骨腥气被尽数剔除,这枚丹药可称上品。”</p>
他笑了笑,将壮骨丹放入口中。</p>
咬破丹衣后,丹药如液一般流入喉咙。</p>
“药效强烈,你如已经可以开始尝试炼制四品丹药了。”</p>
元季乙的夸赞让小雪羞红脸,她好奇问道:“老师,你经常在这里,是看什么?”</p>
听得此问,元季乙和煦一笑,摸了摸小雪的脑袋,遥指山河无尽之处,温和说道:“沿此路,一路行之,可到一叶枫渡口,从叶枫渡口乘船,有一处名曰界海,我曾在那边结交了几位朋友。”</p>
小雪这辈子连江河道都没出过,更别提离开江海州之外的地方。</p>
听着元季乙所说,她眼中充满好奇之色。</p>
忽的,元季乙表情发生变化。</p>
他凝重抬头,望向北边。</p>
“有人登仙。”</p>
他紧皱眉头,墨眼所见,有冥冥森然之气自地面而出。</p>
这些东西,小雪一个也看不见。</p>
元季乙双手搭在廊桥栏杆上,手掌重重落下。</p>
无形波动蔓延而出,包围整个正气盟。</p>
森然之气如见克星消弭无形。</p>
“终究是不治本。”</p>
“登仙者损伤天宇气运,气运受损,天宇境内灾祸四起。”</p>
“冥冥之气窥死而来,长则一年,短则三月,此地会有大祸起。”</p>
元季乙看向小雪,小雪不知道发生什么。</p>
元季乙深知这是仙人级别的博弈,正气盟绝无翻身可能。</p>
于是他说道:“小雪,可愿与我前往界海?”</p>
“啊?”小雪一愣,看到自家老师邀请,她迟疑道,“会很久吗?”</p>
“你以丹药之气促进修行,”元季乙说,“修仙者注重炼心之法,这一路上可治病救人,顺便精进。”</p>
听到救人,小雪便不再迟疑。</p>
“好的,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p>
元季乙望向远方,那登仙者的动静越发巨大了,说道:“现在。”</p>
现在?</p>
元季乙让小雪去收拾能带上的东西。</p>
小雪感觉脑袋晕乎乎的,想要去和龙思惜告别,却听到弟子说龙思惜收到封信出去了。</p>
无法道别,小雪留下一封书信在龙思惜房间。</p>
元季乙站在大门处等小雪。</p>
一名远行之人走来。</p>
来人墨袍,中年英俊相貌。</p>
二人相逢,来人一礼。</p>
“请问,可是正气盟?”</p>
“在下即墨侯,寻一人。”</p>
即墨侯面带微笑,身上颓气不见。</p>
元季乙回礼,“麓山四友,早有耳闻,此处便是正气盟。”</p>
“多谢。”即墨侯没有纠结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而是再一礼旋即走过元季乙身边。</p>
君子之交淡如水。</p>
元季乙微微驻足。</p>
小雪小跑而出,看到即墨侯时不由一愣。</p>
“老师,我收拾好了。”</p>
她跑过即墨侯,来到元季乙身边。</p>
元季乙说道:“如此,便走吧。”</p>
小雪回望一眼正气盟,走在元季乙身边小声问道:“老师,我们时候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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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很快,也许很久。”</p>
元季乙温和说道:“世间之大,路不好走。”</p>
小雪懵懂点头。</p>
他们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正气盟所能看到。</p>
龙思惜从后山回来,有弟子来报,有人自称是林怀南故交。</p>
她收起桌上未打开的信封匆忙出门。</p>
就见正气盟内即墨侯端起茶水品茗。</p>
“这位先生。”龙思惜走来行礼。</p>
即墨侯面带微笑,“我名唤即墨侯,与林怀南相识,也与林北见过面。”</p>
听到对方说出二林,龙思惜以书生之利回之,“在下龙思惜,先生前来,所为何事?”</p>
“林怀南让我过来给你送一物。”</p>
听到是林怀南的,龙思惜郑重接过。</p>
即墨侯送出是一张绢丝。</p>
龙思惜张开观之,映入眼中三字明显。</p>
“收徒贴”</p>
龙思惜受林怀南指点入文道,习文多日,心性本该沉稳。</p>
可看见三字,忍不住心中轻颤。</p>
她自认下贱,本是托月斋一鼎炉,更是有污之人。</p>
服侍林怀南左右,不敢以弟子自居。</p>
可这收徒帖一出,便是林怀南认定,此生龙思惜便是林师弟子。</p>
龙思惜眼中升起雾气,声音中带着丝丝颤抖,“我一介侍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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