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云倒没什么所谓，他原本也没想瞒着：“我想死的话，不会等到现在。也不会吃药。”</p>
他坦诚地，撩起沉重的眼皮，毫不隐瞒地说着自己的内心，对着姜仪：“我吃药，就是因为我还不想死。姜仪。我要去死的话，不会等到现在。我应该会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不会当着你的面，不至于。”</p>
“你也不用求我，是我在求你。”他松开托着头的手，手腕长时间撑着，肌肉有点酸疼。祈云似乎自己也觉得这样的说法可笑，但事实如此，他在姜仪面前，本来也就没什么尊严可言，本身已经轻贱了，也就没有一点和很多的区别了：“我求你，因为我离不开你，离开你我就会死。”</p>
“我不是恨你，是我爱你。没有你我就活不了，姜仪。”祈云闭了下眼，干脆坐起身，手掌撑着床铺，锁骨因此而绷起，露在空气中。</p>
姜仪这才发觉，祈云居然已经这样瘦。他匆忙错开视线，不敢再盯下去，脑子也停止运转了，他想，这或许又是一场梦境。而就算在梦里，祈云也有多久，没有说过爱他了？</p>
“你说我的信息素，”祈云又想要笑了。他很少这样多的笑，但一定要说的话，内心其实照旧如同死水，起不了任何波澜。但是控制不住的，像是掩盖死水的心情，所以还是扯出弧度来，轻描淡写的语气：“那种东西，早就没有了。”</p>
他抬起眼，哪怕说着这样的话，也依旧没有太多波动：“药吃多了，精神类的。我睡不着觉，拿刀不是为了死，是那样能转移注意力。疼的话，我能睡一会儿。”</p>
一个alpha，失去了最能彰显身份的信息素，为什么还能这样平淡？</p>
他是残缺的，破碎的。客观意义上来说，连信息素都没有，还能算alpha吗？</p>
“我连这样，都可以接受。”</p>
祈云很轻地摇了下头，唇角还是笑着的。只是房里的光线太暗了，所以并不得以看清。姜仪也没有心情去看了，他有太多问题堵在喉咙，可是太多了，所以争先恐后，最后只呛出止不住的咳嗽。</p>
咳的狠了，姜仪口腔里尽是血腥味。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内壁早已被咬破，所以渗出鲜血。裹着浓烈的伏特加酒香，带着悲伤的苦，信息素里的情绪都是低落，所以让人不适。</p>
祈云感知得到。他其实该庆幸，因为他曾经一度失去辨别信息素的能力，但仅仅是在姜仪身边，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就能辨别出对方其中的情绪为何。</p>
“是苦的，”祈云低声说，短暂地被这点意外岔开思路。他眨了下眼，很快又从中恢复神智。盘腿坐着有点累，祈云调整了下坐姿，收回一直撑着的手，靠向身后的床头，继续说。</p>
他连变成一个不完整的alpha都可以接受，他还有什么不可以接受。</p>
“我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祈云说不上什么心情，看着姜仪麻木的跪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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