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皇城人虽多，却不吵闹。 </p>
深紫色的官服寥寥，倒是深绯和绯色的官服居多。 </p>
其中，以苏云漪和秦商两人最为特殊。 </p>
一个坐在轮椅上，一个戴着面具。 </p>
两人就这么穿过人群，朝着皇城后面的大殿走去。 </p>
穿过长长的甬道，苏云漪感受着阳光落在身上，深绯色的官服此刻都仿佛自带光芒。 </p>
别说现在的苏云漪，就是八年前还没有出事的她，也不曾想过原来这世上真的可以有女子为官上朝的事情发生。 </p>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人居然是她自己。 </p>
苏云漪突然低笑。 </p>
“怎么？”秦商一直都有注意着她的情况，听见笑声，有些意外。 </p>
他以为苏云漪并不在意官职这些，之所以会答应下来，无非是想以更强大的身份去找苏家报仇的时候，更为痛快。 </p>
也可以利用现在的身份，戏耍苏家人。 </p>
苏云漪先是摇摇头，然后叹了口气，说：“我只是明白了，为什么苏明会对孟氏那么好。” </p>
好到把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条命送出去也在所不惜。 </p>
苏明是个聪明人，否则也不会考中，更不会在官场上那么一帆风顺。 </p>
至少，在和孟氏成亲之前，苏明在官场上就没有受到过多少打压和掣肘。 </p>
那个时候的苏明自己没背景，妻子的娘家还只是商户。 </p>
哪怕是济州城首富，在官服面前也要低一头。 </p>
更何况薛老爷子并不是那种积极讨好权贵的性格。 </p>
苏明和孟氏在一起后，直接进入京城不说，还因为孟相女婿的身份，更是如鱼得水。 </p>
苏云漪第一次感受到权利的滋味都觉得如此迷人，更何况是在官场浸淫多年的苏明？ </p>
“权利会让人迷醉。”秦商听明白了苏云漪的话，说：“但也会让人跌入万劫不复之地。” </p>
“我明白。”苏云漪颔首，她又没有想在权利里沉沦。 </p>
即便真的要身处这个漩涡，也该是她苏云漪掌握权利，而不是被权利掌握。 </p>
两人出现在大殿内，原本还压低了的议论声，此刻更是细微到听不见。 </p>
众人都以眼神做交流。 </p>
没几个人看向苏云漪的眼神带着善意，不是鄙夷便是厌恶。 </p>
仿佛苏云漪出现在这里玷污了他们高贵的身份一般。 </p>
“女子如何能上朝？牝鸡司晨！牝鸡司晨啊！” </p>
人群中，一个年老的御史似乎不堪受辱，冲了出来，瞪着苏云漪，就差没有指着苏云漪骂了。 </p>
“小小女子，竟然敢有这样的心思，还哄骗了陛下。你那些谄媚之语能骗过陛下，却不能骗过我们百官的眼睛。你站在这里，与朝廷与大雍没有半点好处。” </p>
这人说话颠三倒四，骂个人也没有骂到重点。 </p>
苏云漪听着都觉得发笑。 </p>
站在秦商身边，慢悠悠地说：“我还以为只有在市井能听见犬吠，没想到在这也能听见。” </p>
秦商握拳在唇边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笑意。 </p>
“苏大人见多识广，这些也算不得什么。” </p>
苏云漪深以为然的点头，随后看向那个站出来的老大人：“我呢，见过的鬼比较多。我抓鬼收鬼的时候，可没有人觉得我是女子不该如此。” </p>
“这如何能相提并论？”老大人气得脸通红，没想到苏云漪居然会正面回答，还骂自己狗叫？ </p>
“如何不能？”苏云漪看着面前那些人，嗤笑道：“前些日子，听说诸位大人马车也不敢用。一把年纪还要骑着小毛驴或者骡子来上朝。如果不是我，今日宫门前能有那么多马车的出现？只怕有些大人可能都要两条腿走过来吧。” </p>
苏云漪一个反问，直接让在场不少人都不好吭声。 </p>
十恶阵的事情他们大部分人只是有所耳闻。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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