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姑娘吃的香甜,张阳抱着对方走进堂屋,把剩余的东西都放在的小桌上, “剩下的都放这了,等岚姐下地回来,你们上午吃饭时再吃。” 他不愿意理会李倩,多说一句话他都嫌多余。 就在张阳放下小姑娘准备离开时,布帘里面传来李倩的声音, “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说话吗?” “哦,没有,我只是觉得咱们男女有别,” “多说话,传出去对你这个大学生的名声不好!” 张阳随意回道。 李倩似心有不甘,“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张阳不咸不淡,“那是以前,我年龄小不懂事!” “我记得咱们是小学同学吧!” 李倩似乎今天一定要同张阳掰扯些什么,竟然开始拉起关系来了。 张阳与李倩是同一年人,今年都十九岁! 小学时,两人还是同学。 由于初中时,班级比较多,两人便没有分到一个班级过。 那时候,张阳对李倩还没有什么感觉。 后来张阳初二就退学了,而李倩继续上学。 直到初三,李倩母亲去世,张阳在葬礼上看到对方梨花带雨的柔弱模样,顿时起了别样的心思。 而张阳那时实岁十五岁,虚岁十七岁, 在村里差不多已经到了说媳妇的年龄。 村里人一直有人给他说对象,不过他都拒绝了,众人都十分疑惑。 直到接下来的几年,李倩每次上学放假回家,家里墙头便会出现张阳的身影。 村里人这才明白,原来这小子是惦记上了李倩。 不过张阳每次爬墙头时,李倩都没有什么好脸色,总是冷脸相对。 此时,听到李倩这么说,张阳也开始疑惑了, 这女人今天怎么拉起关系来了。 “是同学,怎么了?” “同学之间说说话,不行吗?” 李倩的语气似乎不是那么强硬了。 “哦,行!你说吧!” 张阳看了看怀里的小姑娘,对方已经吃完了一个糖糕。 于是他又拿了一个老鸹头递给小姑娘。 反正他今天也没什么事,就听听这女人想说什么吧。 “那天,你为什么会突然相中我姐了?” “岚姐,踏实能干,带着孩子还能供你上完高中,这种女人去哪里找?” “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我一个大男人,怕啥!更何况过日子,冷暖自知,别人的看法有那么重要吗?” 张阳说出了自己内心中最深的体会。 上一世,他真是被面前的女人折磨的够够的。 “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李倩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似乎有些歇斯底里。 “你们是在一起了,把我一个大学生被晾在一边,” “我一个大学生还比不上一个带孩子的寡妇,说出去,村里人会怎么看我,我同学会怎么看我?” “你们怎么能那么自私,从不考虑我的感受?” “卧槽!” 张阳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上一辈子,对方对他自私也就罢了,他一个外人没什么好说的。 可李岚是她亲姐姐! 亲姐姐找到了幸福,在她这里不但得不到祝福不说,反而要被怀疑动机。 这样如此自私的人,除了李倩,张阳还真没有碰到过。 不过想想对方上辈子做过的事,他也就释然了。 心里反而没有那么生气。 只见他淡淡说道:“你上你的学就行了,毕业后你就成了城里人,跟我们产生不了太多交集。” “我又不是不回来” “你会回来吗?” 张阳的一句话把李倩问住了。 这个问题已经在她脑海里存在了很长时间。 从那天相亲开始,她就一遍一遍的问自己, 自己还会回来吗? 所以她在回张阳父母提到城市户口时,就一直在给自己打掩护,防止话说的太死,没了退路。 张阳见李倩不说话,立时笑道:“是吧,你肯定不会回来!” “所以你在担心什么?” 张阳嘴上说的是对方不会回来,其实他心里十分清楚。 李倩一定会回来! 对方是十分自私,又极度自我标榜的人,在得势后,怎会不回来炫耀一番? 李倩继续沉默。 她没想到张阳会如此了解她,甚至已经猜出了她的打算。 渐渐地,她开始发现张阳已经不是她了解的那个人了。 一种别样的情绪在其心中慢慢涌现。 “好了,我带妙妙出去玩会,你自己看书吧!” 张阳怕自己言语说重了,引发对方不满的情绪,然后再把这种情绪发泄到小姑娘身上, 所以他决定自己带会小姑娘,直到李岚回家。 出门前,他还不忘叮嘱一句, “你的学费我已经凑够了,安心去上学就行了。” 言下之意,就是拿了学费赶紧滚,别打扰我们三口之家。 张阳重生回来后,一直在思考该以一个怎样的态度来对待李倩。 如果以仇人的方式,李岚夹在中间必然很难受。 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如果以寻常兄妹方式相处,他感觉自己又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是以无视对方的方式来处理。 想必这点李岚也有察觉。 可能是由于对方觉得抢了妹妹的相亲对象,所以她一直没好意思同妹妹谈过心,就这么一直尬着。 如果李倩走了,去上学了。 这种尴尬的事便会不攻自破,李岚与自己相处起来会更加轻松吧。 张阳思考着三人之间的相处方式,很快就来到街里。 此时正是半晌午,街里并没有什么人,只有几声牛叫不时传来。 可能由于先前一直在想办法给李倩弄学费的缘故,他的压力一直很大。 此时事情差不多已经落地,他的精神头放松下来,这才有心情细细感受起村庄的细节。 张阳抱着小姑娘,抬眼向街道两头看去, 只见街道两边扎满了牛棚,而牛棚里拴着一头又一头的牛。 阵阵说不上腥臭,但也不好闻的气味传进张阳的鼻腔中。 牛粪味! 这种味道他发自骨子里的熟悉。 一方面是他所住的牛棚,刚搬进去时就是这个味道。 另一方面,这个味道是他闻了三十多年的味道,直到00年后才消失。 此时,村里还没有拖拉机,村民地里的重活基本上还要依靠黄牛。 就比如拉车、犁地、耘地等 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养牛。 李岚与张阳家比较特殊。 李岚家是为了给母亲治病把牛卖了,没有钱再买。 她家里的农活,全靠借用邻里的牛。 这家借一天,那家借一天,总会有空闲的时间。 而张阳家的牛,养在他大爷张建国家。 由于三个女儿都出嫁了,分到的地也都被生产队抽走,分给了新出生的人口。 这就致使张建国的地所剩不多,用不了多少牛力。 一头牛足够他们两家使用了。 就比如打麦子时,两家共用一个打场。 张建国负责出牛,张阳家负责出人,顺顺利利把麦子收回家就行了。 村民们既然养牛了,那么牛老是关在家里也不行。 见不到阳光,牛容易生病。 所以村里的街道就成了村民让牛晒太阳的地方。 而夏天天又太热,所以就简单搭建了些草棚子。 就这样村里街道上满是牛棚,牛粪味。 同时也是早晨老人拾粪的粪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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