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溪雨村

到了百花池，盛林却不见楚燕人影，无论如何也寻不到她，但又害怕她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偷袭，就只能一手握剑，战兢地向两边看。片刻后，这阴池中咕咚咕咚有水泡冒出，一个妙龄半裸的女子从池中浮现，慢慢走到盛林旁边。这女子上身没有穿一丝衣物，一对翘曲丰满的丁香乳映入眼帘，而下身的衣服也被水全然浸湿，微微透出一双修长玉腿，盛林惊得睁大了双眼，拿的剑也滑落到了地上。四周没有声音，世间万物都好似静止了一般。盛林看见到裸露的楚燕，脸瞬间变得犹如烧红的洛铁，吓得说道：“你…你为何没穿衣服？” 只见楚燕伸出一只藕臂轻抚在盛林的脖颈上，眼睛微闭，嘴唇微张，慢慢靠近盛林的脸颊，轻吻了一下，另一只手握住盛林的手，轻放在自己的前胸。盛林的手碰触到楚燕的肌肤，感觉犹如翡翠皞玉一般白皙柔嫩，但触及的那一刻却十分冰冷。楚燕拿着盛林的手放在自己的腰线上，悄声嘘咐道：“盛林大哥，我好热。” 盛林紧紧闭上眼睛，心想：“如果再摸下去，自己就真变成淫贼啦。不行，我怎么会玷污我喜欢的女生呢？”想到这里，盛林便不敢睁开眼睛，只顾撒开双手，一股脑跑出百花池。 盛林边跑边想：“这不对啊，这阴池的水寒冷无比，我前几日试这阴池的池水，这水还未没及脚跟，就难以忍受，今日楚燕怎么可能全身浸入水中呢？难不成真是那百花池的毒水，已经使楚燕入魔？” 盛霖吓的跑去佛堂，看见静月师太在那里念经，就急忙忙地喊道：“师太，大事不好，楚燕着魔啦！一开始要杀我，刚才我去百花池，又看见她衣不遮体……” 静月师太两耳不闻，仍跪在那里念经，盛林见师太没有反应，以为是没听见，就重复了一遍。静月师太缓缓起身，对盛林微作一揖，说道：“我佛慈悲，人有七情六欲，物有百转轮回，如果世人不虔诚敬佛就会走入歧路，步入魔道。” 盛林急忙说道：“对对，师太说的对，楚燕现在就着魔了，你看怎么办啊？” 静月师太双手合十，说道：“空即是色，色即是空，陈施主未脱凡胎，六根不净，就会被幻象迷惑。阿弥陀佛。” 盛林说道：“师太的意思是着魔的不是楚燕，而是我？那我这几日看到的都是假的？” 静月师太大笑道：“也许从一开始就是假的，但也许从一开始就是真的，真真假假，这世界上谁又能说的清呢？” 盛林给师太鞠了一躬，说道：“请师太明示，真的楚燕在哪呢？她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静月师太说道；“舍弃你的凡心，用你的佛心去看，你自然知道她在哪里。我看陈施主尘缘未了，明日陈施主和楚姑娘就下山回家吧。” 盛林告辞了静月师太，反复回想她说的话，却总也不得解。 深夜，盛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也睡不着，想不通为何自己会深陷这魔障之中，居然在自己的虚幻里看到没穿衣服的楚燕。看到如此龌龊的画面，心想难不成平日里对她有所幻想？真是罪过呀。 第二日一大早，盛林就来到佛堂，见静月师太在念佛，就深揖道：“师太，今日在此别过，我要和楚燕下山了。” 静月师太回过头来，问道：“盛施主昨晚可想通了？” 盛林挠挠头，说道：“似通非通，我也说不上来。” 静月师太又问道：“你可寻得楚姑娘没有？” 盛林回道：“早上一起来就来这里找师太，并没有去寻她。” 静月师太点点头，笑道：“阿弥陀佛，世人远离自己惧怕的，又亲近自己喜欢的，执着就会被假象所迷惑，走向魔道。你和楚姑娘有缘，缘不可强求，也不可视而不见，期望盛施主今后谨记谨记。”说着师太双手合十。 盛林想了一会，说道：“师太我明白了，我即刻就收拾行李下山。” 师太又点点头，向盛林微笑道：“盛施主，贫尼就不远送了。” 盛林辞别静月师太，收拾行李下了山。半个时辰之后到了半山的妙音阁见楚燕在那里向他招手，盛林就一个箭步跑过去，抓住她的肩膀，问道：“你这几日跑哪里去了？害你盛林大哥一顿好找啊！” 楚燕睁大眼睛直看着他，说道：“我当然是去了百花池。” 盛林问道：“你去那里做什么？” 楚燕回道：“我每次去百花池都会想起一个人，这几日我总想着那人，就索性又去那里，想一探究竟。静月师太说我虽有佛缘，但羁绊太深，叫我回去了却世俗，将来有天开悟了再去找她。” 盛林心想：“哎呦妈呀，千万别开悟，你要是开悟了，我岂不是要打一辈子光棍？” 两人言笑晏晏，边聊边下了山。 虽然常言说道上山容易下山难，可是两人走到山底，却一点不累，当日上山用了一天的时间，如今却只用两个时辰。 盛林问道：“楚燕妹妹，你说是不是我们武功变厉害了，所以才觉得下山容易？” 楚燕哼道：“盛林大哥现在觉得自己是高手啦？” 盛林笑道：“哪有哪有，这次和楚燕妹妹出来才知道什么叫作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要想武功精进，还是得翻遍三山五岳，出来多涨涨见识，在学校里闭门造车最终只能固步自封。” 楚燕笑道：“盛林大哥，没想到这次来峨眉山，你变聪明了呢！” 盛林羞道：“楚燕妹妹又在嘲笑我，在山上的时候，静月师太说楚燕妹妹有佛缘，却说我是被执念所迷，又被喜好和厌恶的事情所困，比起楚燕妹妹我还是没有慧根啊。” 楚燕拍了一下盛林，说道：“如果没有你，我这次早死在山上，哪还有什么机会和你在此说话。我想这次咱上山屡遭磨难，又救人心切，所以才觉得上山难，而我们下山了无牵挂，一身轻松，故才觉得简单。” “非也。”盛林见前方有个年长的尼姑站在那里在等人，后面还牵着一匹马。 盛林走过前去，指着自己问道：“这位师傅刚才是在给我们说话吗？” 尼姑躬身说道：“正是。” 楚燕问道：“请问大师适才我哪里说的对，哪里又说错了？” 尼姑笑道：“这上山是为寻道，寻道当然就是救人。不过下山乃是入世，正所谓寻道难，入世易，两位施主行走江湖仍需秉持正道之心，切忌与人争强好斗。” 盛林给这尼姑回敬，问道：“请问师傅在这里在等谁吗？” 尼姑道：“贫尼法号静尘，静月师太吩咐我叫我在此恭候二位施主。这几日承蒙施主搭救我峨眉派，故有两件礼物送上。”说着就把马牵了过来，又说道：“这马是好马，你们路途遥远，交通极为不便，你们就骑这马回去吧。” 盛林说道：“多谢师太照顾，不过我们把这马骑回去，如何归还呢？” 静尘把浮尘搭在手上，回道：“在中庆市市郊有个溪雨村，村里有个和尚叫不欠法师，你们去那村把这马给他就行。” 盛林说道：“不欠法师？好有趣的名字，他欠了很多钱么？” 静尘笑道：“这不欠和尚几年前和我家师太有些过节，这马就当是赔给他的。”说罢又从马背上拿下两把剑递给二人，说道：“这两把剑叫龙凤剑，是峨眉山传世两代的宝剑，一雌一雄，现赠予二位吧。” 盛林见这两把剑鞘上各刻有龙凤，拔剑出鞘的瞬间剑光耀眼，剑缘锋利无比，叹道：“真是把好剑。” 静尘又给盛林他们一些盘缠，两人辞了静尘就坐上马，只听一声长嘶，两人即刻发足奔远。 盛林之前在家骑过马，但自知没有什么经验，害怕这次被马摔下来就格外小心。但自从上了这马，只不过骄行片刻，这马居然就听他的，像是认了主一样。这马飞奔在大路旷野上，嘚嘚嘚一跨就是丈远，几下就奔出数丈。楚燕坐在前面，盛林坐在后面扯着马缰，起初不敢跑得太快，一个时辰之后，见这马蹄疾步稳，文钊心里有了底，就大胆挥缰飞奔起来，这马适合走山路，比原先坐汽车来的时候跑得还快。 刚过内江，两人来到一个小茶馆，把马拴在草棚里，嘱咐店家喂好草料，找了个没人的桌子坐下来。 盛林又抽出那把剑，左右把玩，说道：“真是把难得的好剑！” 楚燕见盛林对这宝剑毫无在意，便说道：“盛林大哥，这把剑锋利，可不是学校里面那种随便拿的玩具。你可得小心点！” 盛林问道：“你说静月师太为何送给咱剑？” 楚燕回道：“没听刚才那个尼姑说吗？这是为感谢咱帮她打跑那群山贼赠送的礼物。” 盛林又问道：“静月师太又送马又送剑，真是大气啊！看来得道高僧就是不一样。你说，如果那天咱不出手，静月师太一人能打跑那些山贼么？” 楚燕回道：“那还用说，静月师太估计是尼僧中的高手。那天咱贸然出手相助，师太可能还嫌咱碍手碍脚呢！不过这种高僧都是慈悲为怀，不便出手打人，我们上前帮忙理所应当。” “你们说对了喽！”只见一个大爷从屋内走出来，手里端着碗，说道：“你们是从峨眉山来的吧？” 两人转向大爷，盛林问道：“大爷，您也知道静月师太？” 大爷回道：“要说这静月师太，可是大善人。今年峨眉派给咱老百姓不少粮，要不是静月师太，咱这老百姓日子可不好过喽。”大爷边说着边给两人沏了壶茶。 盛林心想：“这里距峨眉派少说也有几百里地，居然那么多人认识她，看来静月师太真是广结善缘啊。” 楚燕问道：“大爷，您可知道溪雨村在哪？” 大爷说道：“这溪雨村就在前面中庆市东南，那里就这么一个村，好找的紧。不过那里常年闹山贼，你们要是路过，需格外小心。如果是想去玩儿，大爷建议那里可去不得啊。” 楚燕问道：“大爷，为何那里闹山贼啊？” 大爷把擦布甩在自己的肩上，说道“这大爷就不知道喽！”说着便回了屋。 盛林说道：“这群山贼看来又是为那藏宝图来的。现在外面的人都在找这东西。要是咱能找到这藏宝图，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楚燕敲了盛林一下，嗔道：“你就知道钱，这藏宝图那么多人找，是块烫手的山芋，咱两个就是穷学生，别再管江湖的事情了。咱把这马还了，就赶紧回学校吧。” 稍歇片晌之后，两人又上了路。因为天色已晚，为尽快赶到溪雨村，就不敢在路上耽搁太久。天近酉时，两人路过中庆市区，在东南郊区见前往乌黑中有一片灯火，就知道离溪雨村已经不远。 还未进村就见一群贼匪，大概有十几名，个个手持火把，挨个家里敲门。盛林见这些人面目可憎，绝不是好人，又见对面人数众多，害怕有高手混在其中，就不敢多事。两人骑马前行，刚进村口，见村头有户人家还点着灯，就按辔徐行，慢慢走到门前，轻轻叩了三下。 老头半掩着门，不敢大开，盛林从门缝里看到老头后面还有一个年轻女子抱着一个黄口。 这老头见盛林和楚燕腰间配剑，后面还牵着一匹马，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叫道：“哎呦，几位壮士啊，咱这里真没有这个人啊，我们一家老小不敢欺骗几位壮士。求放过我们一家吧。” 楚燕上前来把老头扶了起来，温言道：“老人家，我们不是山贼。我们只是路过，见天色已晚想在此借宿一宿。” 这老头借着灯烛凑近打量了两人一番，想这山贼从来不派女人来村子闹事，而且那帮人都是身壮力强的汉子，前来寻人往往都拿着一张画像。老头见盛林仪表堂堂，实在不像是山贼，就一把把他们拉进院里，闭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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