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德全说道:“这剑你也摆弄了好一阵子,还是还给我,我带回学校,要是盛林他们哪天来了,看你拿他的剑,定会怀疑你身份的。” 乌必乐图瞟了石德全一眼,说道:“石老师,您先出去,我想自己好好地看看这把剑,看完后您再收走吧。” 石德全心想,虽然这是把好剑,但是看剑还要背着我看,这孩真是任性古怪。但石德全心知这孩子性急,易怒,所以也不敢逆着他,就说道:“那你先拿着,我过会再来取这剑。”说着,就走出屋门。 乌必乐图走到门口,伏在门上,确认石德全走了,就拿起那把剑,然后摆弄着剑柄,这剑柄的低端有一个可以转动的机关,这个机关契合剑柄的上半部分,正好卡在槽里,平日里持剑并无感到不适。乌必乐图摆弄半天才把这机关转动,原来这机关锁在槽里已有上百年,几乎和槽缘锈在一起,好在使劲还能打开。打开后,这剑柄是空心的,乌必乐图见这槽里卡着一张纸,就取出来,打开后见这纸页已经发黄,但上面的字仍依稀可见,心里就暗喜,心道:“果然百年传说是真的。” 乌必乐图把纸收好,把机关重新卡在剑槽里,和拿来的时候一样,又把剑置在一边,安心入睡了。 乌必乐图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片朦胧之中,左右环顾,见亭台楼阁,松柏山石,碧池锦鲤,却不知身在何处。乌必乐图往前走,见一男子和一女子说话。这男子身高马大,女子温文尔雅,乌必乐图看不清楚就又离近了一些,这男子像是没有看到他,仍然和这女子说话,乌必乐图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 乌必乐图睁开眼睛,才知自己做了一个梦,往旁边一看,发现剑已经被石德全拿走,见天已昏暗,就拿出那张纸,铺在床上,看了一遍,就盘坐起来。 乌必乐图双手交叉运气,只觉得有股气从丹田而出,这气徘徊于关元穴,又进入两侧章门,后聚在双腿曲泉周围,难以散出,又练了一会,感觉血液在体内翻滚,稍后热气逐渐消散,较前几日有小成之相,乌必乐图大喜,便又运气一个周天,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有一声音响在乌必乐图心中,这声音浑厚且急促,沉重且恶毒,突然间乌必乐图气血攻心,就晕倒在一旁。 江喜梅在窗外看的清楚,才知道上次这孩子晕倒在床是练功所致,就急忙转进屋子,把乌必乐图身子摆正,让他平躺在床上。触及他身的时候,虽然体热,但是比起上次就没那么灼手,江喜梅又盛来一盆凉水给他降温,如前日一样。 乌必乐图又见那廊台,看见那对男女,像是在争吵。乌必乐图走近一些,见这女子旁边站着一个黄口小儿。只听见男的骂道:“你这个贱货,生了这么一个杂种,要不是当年我把你救回来,你还有今天?”这女人只是低头拭泪,却无反抗。 这男的又向旁边的一个小孩骂道:“你娘生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练功练不好,要来何用?” 乌必乐图想上前阻止,刚近这男人身旁,这人像是看见了他,就指着乌必乐图骂道:“我家不收你这种没法练功的废物,你快滚。” 乌必乐图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喘着粗气,才发现是个梦魇,待回了魂,定了神,见江喜梅在清洗毛巾,就一把依倒在床头。 见乌必乐图醒了,江喜梅就连忙走到他身旁,用手抚在他的额头上,边摸着边说:“你这体热散的真快,刚才看你练功,练着练着就晕倒了,才知上次你也是这般。看来你起初说你在练功,我是信了,只是你这武功那么难练吗?” 乌必乐图靠在枕上,闭着眼睛说道:“这武功就是难练,我从幼时开始练,练到现在已过八年,适才勉强突破第一重,而第二重却难了许多,我就算再练上八年也未必能练成。” 江喜梅见乌必乐图神情委顿,就安慰道:“其实我觉得你功夫练得蛮好的。我从大学里学医的时候,我的老师就责骂我总是成绩不好,说我没有天赋,不过我后面努力了,又做了几年的实习,再过段时间我就能行医看病了。” 见乌必乐图在听自己说话,江喜梅又说:“虽然我不懂武功,不过我懂这练武要难许多,你现在那么年轻,只要坚持,你将来一天肯定能成为一代大侠的。” 乌必乐图知道江喜梅在安慰他,但心里却感动的紧,说道:“谢谢姐姐说这话,只是这第二重要心如止水,静如处子。我刚才想起我父母,动了心气,刚聚在脑户的真气就散了一半。也许我真的像我父亲所说那般,练武没有天赋,是废物一个。”说着,乌必乐图随手拾起一旁桌台上的梅花瓶,眼盯着梅花不放,手却不停揉搓着瓶子。 江喜妹见他内心焦灼紧张,没想到他视武如命,全心思都在这练功上面,说道:“练武不是强身健体的么?我看这武功伤人身体,还不如不练” “你你懂什么?”乌必乐图微嗔道,说着就把头转到一侧,潸然泪下。 江喜梅见自己说话又令这孩子伤心,却不知为何他如此多愁善感,心想,这孩心里必有苦难言,只是他家中的事情,自己不便刨根问底,就从身后拿出一束梅花在乌必乐图眼前晃了晃。 乌必乐图闻这梅花开的香,又见这梅白里透粉,就被吸引过来。江喜梅见这梅花能驱他心中的恼事,笑道:“这武功练不成,可以练其他的嘛,姐姐劝你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乌必乐图知道江喜梅不懂武功,更不懂江湖的人情世事,却自意劝他,用心良苦,心里就暖了许多,问道:“江姐姐,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 江喜梅见乌必乐图眼睛看着她,开心见诚,就放下手中的事情,坐到他的身旁,微笑道:“你还有啥事情不能给姐说,啥帮我不能帮的?” 乌必乐图拿出那张黄纸,就是从龙剑剑鞘中取出的那张,说道:“刚才我练得武功,就是这纸上的,只是我一辈子也练不会这功夫了。如果把这纸留在身边,怕是江湖中有人来抢,现在把他交给姐姐代我保管吧。” 江喜梅撅着嘴,娇怒道:“你倒是关心姐姐啊,你留在身边害怕有人抢,倒不怕那些人过来抢我的。如果我被那些人害了,你就高兴了?” “这秘籍是江湖之物,唯有江湖之人拥有,哪有人会来抢你的东西呢?”乌必乐图想了想,又说:“不过姐姐对我好,我岂能把你置身危险之中。”说着就把那纸撕得粉碎。 江喜梅欲伸手阻止,却已来不及,说道:“傻弟弟,我给你开个玩笑,你给我便是。” 乌必乐图说道:“我说你记住即可。” 江喜梅点了点头。 “气血双修,阴阳互补,日月争光,气通任督,往返周复,气聚脑户,又集天池,吐纳七七,固而成真。太冲生寒,内关生热,寒热相冲,气定神闲。气出丹田,双手交互,推气至胸,寒胜于热,贯通左右,热胜于寒,无力回天。行之久久,气化为真,杂念即生,永无翻身。”乌必乐图问道:“江姐姐,你记住了么?” 江喜梅微低着头,屏气凝神,过了一会,回道:“我记住了。”跟着,把刚才乌必乐图念叨的又原本无误的说了一遍。 乌必乐图说道:“姐姐,好记性。” 江喜梅笑道:“这算啥,我学医那会,我得记住人体二百多块骨头的名字,我记得多,就学会过目不忘的本领。” 乌必乐图说道:“姐姐既然记住,就帮我保守秘密。如果将来我哪天死了,这秘籍也不会落入歹人之手。” “呸,净说些不吉利的话,好好地,你怎么会死呢?”江喜梅急道。 江喜梅又问道:“这武功可有名字?” 乌必乐图回道:“我也不知这功夫叫什么,我爹只传给我第一重,恐怕这第一重的口诀江湖中已有不少人知晓,但这第二重天下间只有我和江姐姐知道,这秘密姐姐定要为我守着,不可以给人泄漏半句。” 江喜梅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这是咱俩的秘密。” 江喜梅见乌必乐图似乎仍心有不甘,知道他不能练成这功夫,内心定是失落至极,便安慰道:“弟弟,你刚才说你练成第一重功夫,能不能给姐姐看看。” 乌必乐图说道:“你把手给我。”江喜梅就把手搭在乌必乐图手上。不过一会,就感到手里攥着一物,这物越发膨胀,像是个皮球,就惊奇道:“这是什么?” 乌必乐图笑道:“这是真气,只是基础,我内力微弱,这第一重练下来,与常人无异,只是时有感觉体内发热,欲灼全身,但一会就消散殆尽。” 江喜梅说到:“你那么年轻就有如此功夫,我看你果然没错,将来一定比别人都强。” 乌必乐图听这话心里就高兴,似乎刚才的愁事瞬间烟消云散。 到了酉时,江喜梅买来一些热饺子,和乌必乐图在房间里吃起来,乌必乐图说道:“姐姐,这饺子真好吃,比我家佣人做的好吃多了。” 江喜梅惊道:“你家里还有佣人?难道你家是地主?” 乌必乐图又夹了一块饺子填到嘴里,吧唧着说道:“我家是开道场的,供诸天神佛三十六座,养弟子百口,人多所以得雇佣人。”说着,抿了一下嘴。 江喜梅端起饺子就要撤走,说道:“这饺子里多有荤腥,我不知道你是礼佛之人,那我给你去弄点素的。” 乌必乐图赶紧抓着饭盒子,急着说道:“姐姐无妨,我从来不礼佛,这荤腥的饺子我能吃得。” 江喜梅说道:“怪不得你觉得这饺子好吃,定是你家的佣人为了礼佛之人,做的太素了。” 乌必乐图使劲点点头,但嘴却始终没闲着,一直大口吃着饺子。 江喜梅问道:“你家的道场开在哪里,将来我好去拜拜,顺便去看你。” 乌必乐图摇摇头,说道:“我爹讨厌女子,你去了,怕不受待见。” 江喜梅心想,这孩子爹真怪,天下还有不喜欢女子的男人。恐怕他爹也不喜欢他娘,所以才时有打骂。 乌必乐图吃完,擦了一下嘴,说道:“姐姐,我明天就出院,你能不能现在陪我出去走走?” 江喜梅这才记起来明日这孩子确实要出院,心想以后不能每日见他,就心痛起来。 两人走在雪路上,江喜梅却不言语,心里极为不快,乌必乐图却跳上跑下,举步轻盈,说道:“姐姐,你知道吗,以前我爹说我是废物,一事无成,你却说我将来定能成为一代大侠,如果将来我成了大侠,你一定得来看我!” 江喜梅还是不说话,只是低着头,乌必乐图见江喜梅有心事,就走到跟前,歪着脑袋,问道:“姐姐,你怎么啦?” 江喜梅突然抬起头,说道:“弟弟,你既然是习武的,能不能给姐姐耍一套拳,也叫姐姐开开眼?” “好啊,既然姐姐想看,我就打一套学校教的洪拳。打得不好,姐姐别笑。” 跟着,乌必乐图就在雪地里打了起来,当练到斜身长桥出拳的时候,就拉到伤口,一不留神就滑倒在地上,大喊着:“姐姐,我我痛。” 江喜梅进到前来,说道:“你跌了一脚,我带你回去叫大夫看看。”边说着,就用手捏着他的伤口,把他扶了起来。乌必乐图又大叫道:“姐姐,你碰到我伤口啦,痛。” 回到医院,有两名医生就围着乌日乐图,这两名医生就是当初给他做手术的,见到他伤口稍微有淤血渗出,就把江喜梅赶出病房,过了一会,待乌必乐图重新包扎,江喜梅才进屋子。 见乌必乐图已躺在床上入睡,就问马尚友这孩子的情况。 马尚友回首说道:“喜梅,你这个护士当得怎么像他的家属?他怎么样你这个护士不知道么?还带他出去打拳,现在他伤口有拉伤,恐怕明天出不了院了。当时就给你说离这孩子远点,要是出啥问题你能担待得起吗?我看你这个月的奖金就别要了。” 江喜梅知道又能和这孩子待上几日,心中就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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