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了看，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脚在底下够着找鞋，“不是，外?头还晾着衣裳呢。”</p>
方维指了指角落里头：“我一早都?收回来了，搭在那?。”</p>
卢玉贞点了点头，又回过?神来，着急道：“你手不能?沾水的，怎么……”</p>
方维笑道：“是不能?沾水，我自己用布把这只手缠得厚厚的，不妨碍，没打湿。”</p>
卢玉贞在床上坐了，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又把他的伤手托在手心里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阵子，点头道：“反正?今天要清创换药的，待会就清一清。”</p>
方维摇摇头：“你再睡一会吧，这几?天忙的陀螺似的，又要做饭烧水，又要洗东西，里外?撒撒扫扫，还得给自己煎药，好不容易抽出个空来，又拿着本?医案抄来抄去的，都?不知?道你是怎样的三头六臂。晚上你又睡眠浅，一宿我起来两三回，你就睡不成了，也就快天亮的时候你才勉强睡了一会的。我还怕你累倒了呢。你要是累倒了，咱们两个大眼瞪小眼，可就不好玩了。”</p>
卢玉贞笑道：“那?可不是寻常的医案，那?是谈女?医著作的《女?医杂言》，刚刊印的，里头的妇人科医案精细得不得了，又明白又实用。我师父跟我一说，我就去琉璃厂书肆买了，这几?天我看着，自己喜欢的很。”</p>
方维道：“好好好，就算是顶顶厉害的医书，咱们也慢慢来，好不好？你自己身体底子本?就不好，我又老不让你省心。”</p>
卢玉贞道：“做女?医本?来就比男人难百倍，能?著书立说的，更是万里无一。我早一天看懂了，早一天能?用得上。”又叹口气道：“一早上睡到?现在还没有做饭呢。”便要起身。</p>
方维指了指桌上的两包点心：“我吃了些这个，又喝了点热水，早上是不用吃什么了。”</p>
卢玉贞摇头：“怎么能?让您吃这个。原该出去买几?只猪蹄子炖汤的，这几?日都?不得空，今天下雨，又出不去了。”</p>
方维道：“没什么，今天我略活动了下手指，也没那?么疼，过?两天也就好了。你再睡一会吧，昨天看你眼窝都?发青了。就是不睡，闭着眼睛歇一会也好。”</p>
卢玉贞就着热水吃了两个点心，又回到?床上躺下，把被子盖上了。</p>
方维看她眼睛大睁着，直直地看着自己，笑道：“你闭上眼睛啊。”</p>
卢玉贞笑微微地道：“大人，我以前不知?道您这么好看的，离得这样近，越看越好看。”</p>
方维听了，周身一麻，从耳朵后面开始，脸一点一点涨的通红，半晌说不出话，过?了一会儿低着头道：“我都?快三十?了。黄土都?埋半截的人了，怎么好说这样的话。”又补一句：“反正?好看难看也不能?换了，你慢慢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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