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涉是名字,外人喊。</p>
灯灯是昵称,家人喊。</p>
姜练还是有这点儿眼力见的。</p>
她微笑点头:“陆涉,你好。”</p>
陆家家教极好。</p>
陆涉虽对这个传说中的傻子有万般好奇,却还是控制着自己的神情。</p>
他做出主人的姿态,请姜练坐下。</p>
又是倒水,又是拿吃的,还不忘问问姜练有没有吃晚餐。</p>
眼看气氛愈加欢乐,一道严肃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p>
“小凝。”</p>
抬头一看,穿着蓝黑色居家服的男人站在书房门口。</p>
国字脸,剑眉星目,长得十分正气。</p>
只是眉间,有道因常年皱眉留下的纹路。</p>
他就是陆凝的大伯,陆家掌权人,陆策。</p>
“大伯,”陆凝站起来打招呼。</p>
陆策微微点头:“是姜练吧?”</p>
姜练才不管气氛如何,呲牙笑道:“大伯,是我。”</p>
陆家老宅鲜少见这么明媚的笑容。</p>
陆策有一瞬的恍惚。</p>
他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些:“欢迎。”</p>
姜练笑道:“谢谢。大伯,陆爷爷在吗?我想跟他老人家打个招呼。”</p>
陆策下意识皱眉:“时间不早了,他休息了,明天再去吧。”</p>
姜练看了眼墙上的钟表。</p>
八点十五。</p>
嚯,睡得真早。</p>
“或者,”陆策似乎注意到了姜练的小动作:“你们试着去敲敲门。”</p>
“记着,他不喜欢吵,你们小声些。”</p>
最后这句话,是交代陆凝的。</p>
陆凝忙不迭地应下。</p>
与客人打了招呼,陆策又钻进了书房。</p>
“见谅,”陆涉笑道:“我爸在忙公司的事情。”</p>
姜练收回目光。</p>
陆家这位掌权人,可真爱工作。</p>
但他的脸色,不太好。</p>
那是因为他身上有阴气缠绕。</p>
且,比陆凝身上的更加浓郁。</p>
“我带你们去见爷爷吧?”陆涉自告奋勇。</p>
三人踩着木制阶梯,直奔三楼。</p>
许是年久,阶梯总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p>
空旷的屋子将这声音放大,更加刺耳。</p>
来到三楼,陆涉停在最西边的屋子前,敲响了门。</p>
“爷爷,你睡了吗?姐姐带客人来了。”</p>
没有声响。</p>
陆涉又问了一遍。</p>
片刻后,门缓缓打开。</p>
同时,啪嗒一声响起,屋里开了灯。</p>
一张如树般苍老的脸随之出现。</p>
皱巴的皮肤间,是双浑浊的眼睛。</p>
陆老爷子讷讷道:“谁?”</p>
“是姜练,”陆凝道:“爷爷,你还记得姜练吗?”</p>
陆老爷子眼珠微动,点了点头。</p>
却没有让客人进门,也没有出门迎客的意思。</p>
姜练眸光一闪,笑道:“陆爷爷,你好,我在这里玩几天,打扰了。”</p>
陆老爷子摇摇头:“不早了。”</p>
说着,他重新关灯,关上了门。</p>
陆涉讪笑:“不好意思,我爷爷上了年纪,脑子不大灵活,但他肯定欢迎你!”</p>
姜练意味深长:“嗯。”</p>
见姜练笑容收敛,陆凝便知道姜练看出了什么。</p>
当即找了个由头,带着姜练进了客房。</p>
“怎么样?”她迫不及待。</p>
“你爷爷胆子真大,”姜练啧了一声:“敢和阴间的东西做交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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