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一下，”向阳说，“挂完水，我们就可以回去了。”</p>
他说着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付尘雨的额头。</p>
退热针很有效，已经不那么烫了。</p>
“你感觉好些了吗？”向阳问。</p>
付尘雨浅浅地点了点头。</p>
向阳笑道：“太好啦。”</p>
话音刚落，门外老妇人的哭喊声再一次地爆发出来。因为离得近，听起来也更为清晰，向阳被吓得抖了一下。</p>
付尘雨的眉头瞬间纠结在了一块儿。</p>
“回去好不好？”他可怜地同向阳打商量，“反正烧已经在退了。”</p>
向阳为难，之后很快想出了办法。</p>
他抽回了和付尘雨握在一块儿的手，起身站在了付尘雨的面前，用手掌捂住了付尘雨的双耳。</p>
“这样，不听。”他对付尘雨说。</p>
付尘雨抬着头，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缓缓地闭上了眼。</p>
“……我听到你心跳的声音了，”他轻声告诉向阳，“噗通、噗通的。”</p>
向阳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嗯。”</p>
“还有轰隆隆的声音，”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覆在了向阳的手背上，“和咯吱咯吱的声音。”</p>
向阳笑了：“那没办法，你忍一忍。”</p>
他知道，用手捂上耳朵后，世界并不会变得安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吵闹。</p>
透过手掌，能隐约听见心跳声，听见血液隆隆流过血管的声响，还有骨骼关节摩擦的声音。</p>
“很好听，”付尘雨依旧闭着眼，“我喜欢这个。”他说着终于又露出了笑容，“是小阳的，生命的声音。”</p>
哭喊声终于彻底消失，向阳放下双手，付尘雨立刻睁开了眼。</p>
“我还在听。”他不满地抗议。</p>
“很累！”向阳一屁股坐了回去，“是限时服务。”</p>
付尘雨不再勉强，动了动胳膊，说道：“那把手还给我。”</p>
向阳重新把手塞进他冰凉凉的手心下，同时强调：“是借给你。”</p>
向阳在临近门禁时间时给褚非凡发了消息，褚非凡回了他一个翻白眼的表情包，非常阴阳怪气。</p>
向阳为了自证，还拍了一张输液室的照片给他看，强调自己真的只是在陪付尘雨看病。</p>
褚非凡给他回了一句：好一个温柔贤惠的小娇妻。</p>
向阳生气，又懒得同他争辩，于是没回。</p>
输完液，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p>
向阳开始犯困，付尘雨反倒比来时精神了不少。</p>
走出医院，他立刻长舒了一口气，仿佛是逃离了什么极为恐怖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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