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愧疚延续到了我的身上,你舍不得我受委屈,舍不得我有半点不开心。” “我想说的是,我早已将你当做亲人。”</p>
“而你也应该放下过去了。”</p>
“我希望你是因为亲情才留在我身边,而不是为了赎罪才留下。”</p>
老黄喉咙像是噎了东西,怔怔看着秦赢的脸,说不出话。</p>
在这张年轻却已看不到一丝幼稚的脸上,他好似看见了当年小姐的影子。</p>
那眉毛,那眼睛,还有这说话的语气……</p>
老黄心里翻江倒海,眼眶不知不觉红润。</p>
他不知多少年没有落泪。</p>
江湖中称他为大魔头。</p>
其实老黄并不讨厌这称呼,他年轻时为了练功,的确杀人成性……好人,坏人他都杀过。</p>
魔头,已是温柔的称呼。</p>
再之后为避那些门派追杀,也是为了守着小姐,他自愿入宫受人管束,后来小姐身薨,他便守着秦赢,隐居深宫多年。</p>
他这一生经历太多…伤过,痛过,却不知泪水的滋味…</p>
“殿下…”</p>
老黄颤声长吟。</p>
“不提了,以后都不提了。”</p>
秦赢心头触动至极,安慰道:“你对母亲的愧疚到此为止,跨过心里那道坎吧。”</p>
“人不能被自己困住一辈子。”</p>
话到此处。</p>
秦赢忽然笑着道:“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你其实就像我母亲的爹一样。”</p>
“将来你走不动道了,我养你。”</p>
其实这样的话,秦赢已经说过很多次。</p>
他也知道老黄没听进去。</p>
但他总会不厌其烦的说给老黄听。</p>
他真的想让老黄跨过心里那道坎。</p>
老黄的眼泪彻底止不住地流了下来。</p>
“好…”</p>
“不提了,再也不提了。”</p>
老黄激动地握住秦赢的手,他在颤抖着,声音哽咽……秦赢曾幻想过老黄哭起来是什么样子。</p>
那样一个武功高强的大宗师,杀人如捏死蚂蚁这么简单,他会哭吗?</p>
他哭起来会滑稽吗?</p>
亦或者说……什么事才值得这等人哭一回?</p>
他今天看到了。</p>
但他今后,绝不想再看到。</p>
“我给你擦药。”</p>
秦赢看着他受伤的手,忍不住一阵心疼。</p>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为这老人做过什么,倒是老黄总是替他</p>
办各种事。</p>
且从不推辞。</p>
“老夫自己⊕@?@?⊕()?()”</p>
老黄有些受宠若惊。</p>
“我来。()?()”</p>
秦赢坚持。</p>
他给老黄上药的过程中,随口问了一句:</p>
“我妹妹没事吧?()?()”</p>
老黄道:“公主没事了。()?()”</p>
“她已怀有两个月身孕,这又受了惊吓,现在很怕人…殿下放心吧,交给阿渔照顾了,刚施了针,可助她入眠。”</p>
秦赢点了点头,没有说话。</p>
老黄犹豫片刻,又道:“要不,让阿渔给她下点迷药,咱们就这么带她回家。”</p>
老黄看得出,秦赢是很想带金瑶回汉朝的,只是迫于她反抗激烈,这才作罢。</p>
汉帝有很多女人,这些皇子公主,都是同父异母,本质上各人之间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亲情。</p>
这也是为什么皇子之中,为了争权夺势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原因之一,本就不是一母同胞,杀起来没什么心理负担。</p>
秦赢能这般挂念金瑶,放在皇家之中也算是颇为少有的,毕竟嫁出去女儿泼出去的水。</p>
汉帝都未必在意,更别说别人。</p>
秦赢沉默了一会儿,道:“不了。”</p>
“她有了孩子,更不可能离开丈夫。”</p>
“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赵长恭老实一天,未必能老实一辈子。”</p>
说到这里,秦赢眼眸凌厉,“从影子里抽出三十人,男女都要。”</p>
“让他们潜伏在赵国宫中,替我看着赵长恭,也守着金瑶。”</p>
“这步暗棋是我留给金瑶最后的东西了,我希望永远用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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