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曼笙很警惕，她将那把掉在地上的小刀踢得远远的：“你还好吗？”</p>
本来是不打算管的，明明逃跑都来不及。</p>
但那是一双跟养母一样可怜的眼睛。</p>
“需要帮忙吗？”江曼笙问。</p>
没有得到这句话的回复，却得到了另外一句：“姐姐，我叫赵雯琪。刚刚很抱歉，我不是有心的，只是一时间太冲动了。”</p>
赵雯琪是一个丢进人群中立刻就再也找不到的名字。开车回到车库时，江曼笙在驾驶座坐了有十几分钟。</p>
刚刚她看过，附近有监控。</p>
要报警吗？</p>
应该报警才对吧。按照沈绾一对她的教育，她早就应该报警了。</p>
但是江曼笙却迟迟没有。</p>
因为那样一双眼睛。</p>
沈绾一的教育大多是有利于江曼笙的。但要怎么从这些教育中分辨出什么是她真正想要的选择呢？</p>
如果她现在就是不想报警呢。会因为这个选择给其他人带来不必要的伤害吗？</p>
如何判断她做的选择是对还是错呢？</p>
就这么把“应该报警”的选择拖到了打开家门。</p>
客厅里开着大灯，照得一室明亮温暖。陈姨在做着清洁，江曼笙想到，陆祈臣可能明天就要回来了。</p>
她有点全身乏力了。就这么坐在玄关处的地毯上，伸手脱脚上的高跟鞋。</p>
这是陆祈臣出差的第四天。</p>
其间两人没有任何沟通。</p>
一旁，陈姨似乎叫了好几声太太，大概也说了什么。但江曼笙都觉得自己没有听清楚，她只是朦朦胧胧地回了几句“嗯，我回来了。”</p>
突然一动也不想动。</p>
好想在玄关处躺下。想躺就躺吧，这也是沈绾一教的。反正这个世界也不会因为我躺一下就原地毁灭。</p>
她这么想，也真的差不多那么做了。</p>
江曼笙蹲在地毯上，把头埋在膝盖处。</p>
那把锋利的小刀还回荡在她的记忆里。</p>
然而没几分钟，头顶突然落下一道有点冷淡的声音：“你在做什么？”</p>
是江曼笙很熟悉的，陆祈臣的声音。</p>
……嗯？</p>
她蓦地抬起头，就这么对上陆祈臣有点奇怪地看着她的眼睛。</p>
陈姨刚刚说了好几遍、但都没听清楚的话似乎也突然钻进耳朵了，原来是在说陆祈臣回来了。</p>
“你……怎么回来了？”江曼笙依旧坐着。不是说明天才回来着。</p>
“你在干什么？”陆祈臣又问。</p>
江曼笙突然有那么一点点的生气，为什么每次问他问题他都不立刻回答。</p>
“我在换鞋呀。”但她不跟陆祈臣生气。说着她就将自己的拖鞋拎出来，塞进自己脚上站起来。</p>
坐太久了。</p>
有点头晕。</p>
江曼笙下意识伸手扶了下一旁的鞋柜，陆祈臣也注意到她这点小动作，伸出想要扶她的手悬在虚空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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