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迟钝地扭头。瞳孔聚焦后，他“第一次”看清了库洛洛的面容。 “我…想起来了……”神父推开男人伸过来的手，颤抖着撑地而起，“我是一名神父…我是一位画家…我是枫叶庄园的主人，我有一片枫林…库洛洛，你口中的‘挚友’就是我吧，库洛洛…男爵？</p>
“不对，我叫酷拉皮卡，我是神父，我不是酷拉皮卡子爵…我是谁？我到底是谁？</p>
“库洛洛…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父亲？</p>
“库洛洛，你是谁？”</p>
但神父身子还未站稳，抵着身后的墙壁后脑连带身体顺势下滑，昏倒跪坐在地。</p>
惊愕之余，库洛洛抱起对方的身子，轻抚脸颊，又红又烫，而垂下的双手却是冰冷异常。他俯下身体，直到确认了呼吸和心跳后才稍稍放心下来。</p>
将酷拉皮卡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库洛洛跪坐在地上，凝望着对方。小酷脸颊的红潮褪去，似乎已经恢复正常。</p>
听着平稳的呼吸声，他握起酷拉皮卡的手，想要温暖对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也变得冰冷起来。</p>
奇怪，回想起小酷刚刚说的话，比起初时，倒也没那么惊慌了。一想到后天的这时，两人已经在驶离孟买的船上，他觉得即使对方苏醒后会忌恨自己，便也没那么在意了。</p>
只要他还活着，一切就有挽回和改变的余地。</p>
chapter 40</p>
次日。</p>
库洛洛守在床榻一夜，酷拉皮卡没有醒来的迹象。</p>
他尚有担忧，但想到曾看到有精神受创后昏迷几日的案例，他也就没太放在心上，反而期待对方能在登船之后再苏醒。这样也免得他再费周折。</p>
中午时分，库洛洛去教堂见了亚摩斯，对方对酷拉皮卡的身体抱恙表示遗憾，也对明日的远行做了象征性的挽留。他笑着给予回应，表示未来若一切无恙，会在安排妥当后再次向他寄送一笔感谢费。</p>
登船之日。</p>
将酷拉皮卡抱放在马车座位上，库洛洛瞥见远处飞奔而来的拉尔。</p>
在拉尔稚嫩的质问中，库洛洛简要说明了生病中的酷拉皮卡因教会临时调动而不得不离开印度的消息，临行前他将酷拉皮卡佩戴的十字架交给对方。</p>
“他会记得在这里的一切，也会记得你，拉尔。”</p>
在拉尔半信半疑的目光中，库洛洛不再多言，让车夫扣上了车门。</p>
酷拉皮卡的颈间变得空荡荡，一瞬间，库洛洛似乎看到曾长久拷在上面的小酷的锁链消失了。</p>
登船后的第二日。</p>
虽说库洛洛预定了两间一等舱，但他一直陪伴在酷拉皮卡的床边。</p>
酷拉皮卡神态平静如旧，自然闭合的眼睑好似他从未被失眠困扰过。</p>
想到对方曾说的“晕船事件”，库洛洛微微一笑。当初他听到时是为对方宁可忍受身体的不适也要来印度而怄气，如今却是为沉睡时的小酷也不必再受头晕之苦而有所宽慰。</p>
但以防外一，库洛洛还是一早便唤来了船医。在船医告知身体无恙后，他这才真正放下心来。</p>
第三日深夜。</p>
库洛洛被一连串痛苦的呻吟声惊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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