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皱了皱眉没再多语，撑着伞准备离开。</p>
大概是受燕姬华那句‘小心雪儿’的影响，莺莺总觉得雪儿怪怪的，她撑伞时见雪儿还站在原地，没忍住问道：“你家主子死了，你可难过？”</p>
应该没想到莺莺会这般问，雪儿迟缓了片刻又躬了躬身，她回道：“奴婢自然是难过的。”</p>
“那你该是有多难过啊？”</p>
转身走到雪儿面前，莺莺紧盯着她的面容一字一句轻声：“你说你难过，可本宫都不曾见你落一滴泪。”</p>
“难过的。”雪儿长睫颤了两下，她抬眸与莺莺对视，轻轻说着：“奴婢的难过都在心里。”</p>
只是她心里到底是真难过还是假难过，恐怕就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p>
莺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知是该嘲笑雪儿的虚伪还是自己的多此一举。没再多说，莺莺撑着伞直接踏入雨中，因步伐太快她的鞋很快被雨水打湿，在踏出慕华宫的大门时，她停住脚步忽然又回了头。</p>
不远处燕姬华寝宫的廊下，雪儿还站在原地未动。对比于刚才，此时她站直了身子，隔着雨幕莺莺看不清雪儿的表情，只看到她一身素白长裙白的刺眼。</p>
也是荒唐好笑了，莺莺竟觉得这雪儿不像个女子。</p>
那一晚莺莺没有睡好，将自己对燕姬华的猜测如实告诉了钦容，钦容听后眯了眯眸，他沉思片刻忽然像想通什么，只淡淡道：“如此，那南音太子倒真是个劲敌。”</p>
只是这猜测没有依据，就算有了证据北域也不能对南音发难，毕竟，现在北域经不住南音的打击，不知在何时，南音悄无声息强大到开始能和北域抗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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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南音使臣上路时雨还未停，莺莺陪着钦容一同去送。</p>
犹记得，上一次她依依不舍送别的还是燕宁，只是转眼就成了死去的燕姬华，比较好笑的是，如今冰棺中躺着的燕姬华，很可能就是莺莺先前想送别的‘燕宁’。</p>
一行人准备启程，莺莺扫视了一圈并未看到雪儿的身影。撑着伞又去看了眼冰棺，莺莺见棺内的人‘睡’的安静，她装作无意问了句：“雪儿呢？”</p>
雪儿很快从马车上下来，她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大半面容掩盖在兜帽内，她走到莺莺面前行礼：“娘娘找奴婢？”</p>
莺莺笑了笑道：“无事，只是想嘱咐你一句，路上好好照顾她。”</p>
雪儿面容不明，微垂着头道：“奴婢定会……”</p>
话未说完，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只手。</p>
莺莺将手落在了雪儿的斗篷上，她作势要帮雪儿整理衣襟，虚晃一下却是将手放在了她的胸口。</p>
雪儿身形一僵，她止住话头抬眸看向莺莺，嗓音提了一分问：“娘娘这是做什么？”</p>
掌心内软软的触感有些真实，莺莺皱了皱眉又试探捏了一下，她快速把手收回背在身后，微扬着面容强装镇定：“本宫想摸就摸了，不可以吗？”</p>
……她前世也不是没摸过其他姑娘家的胸，那触感可比她的好多了。</p>
雪儿大概是被莺莺的理直气壮气到了，她兜帽中的面容微暗，带出几分肃杀凉薄。雨幕下她盯着莺莺看了片刻，沉笑了声道：“行，娘娘愿意摸，自然可以摸。”</p>
含笑的嗓音莫名发沉，带着些微的磁性。</p>
莺莺怔愣间，雪儿忽然倾身凑近了她，她身形高挑高出莺莺许多，近距离下，莺莺看到雪儿漂亮的瞳眸含着森森恶意，她勾唇笑问：“娘娘还满意自己摸到的吗？”</p>
嗓音越发低沉，莺莺一时竟觉得这声音雌雄莫辩。</p>
几滴雨落到雪儿的兜帽上，滴滴答答顺着兜帽落在地面，莺莺不由跟着眨了一下眼睛。</p>
再次睁开眼睛，靠近她的雪儿已经站回原处，刚才那瞬间的贴近与低语就如同是莺莺的幻觉。</p>
耳边雨声不停，在使臣的催促声中，雪儿转身上了马车。雨幕下，她披着黑色斗篷的背影膨起宽大，莺莺心口跳动剧烈怪异感浓郁，她不由往前追了两步，雪儿发现后偏头看来。</p>
仍旧是恶意森森的瞳眸，只是这次兜帽拢住他的半边面容。雪儿低低的笑声带了凉意，在进马车前悠悠同莺莺告别：“娘娘，保重了。”</p>
莺莺听着这声音睁大双眸，有那么一瞬间，她竟在雪儿身上看到了沉雪的影子。</p>
雪儿，沉雪。</p>
小心雪儿。</p>
见队伍已经启程，莺莺又往前跟了一步想要叫停马车。就在这时，手腕被人用力握住，钦容拉住莺莺把人扯入怀中，他圈住人问：“莺莺想要去哪儿？”</p>
莺莺着急挣了一把，她手中的伞掉落在地上，索性钻入钦容的伞中。</p>
“三哥哥，雪儿她……”</p>
正要说这雪儿很可能就是沉雪，钦容就顺着她的手腕下滑与她十指相扣，他握住的刚好是莺莺摸向雪儿的那只手，攥紧后压入自己心口。</p>
钦容低眸望着掌心那只白嫩嫩的小手，轻飘飘打断她的话：“莺莺刚才在干什么？”</p>
很不巧，莺莺刚才的举动都落在了钦容眼中，她扬着下巴耍赖说的话也尽数都让他听去。</p>
……想摸就摸了，听听这是多霸道不讲理的一句话。</p>
钦容眼皮一跳，他不由想起很早前在莺莺还在纠缠着他的时候，曾看上他宫里一位女官。</p>
当时她也是，想摸就摸了。</p>
如同一盆凉水浇熄火苗，莺莺这才察觉到钦容的不对劲儿，反应过来钦容是在在意什么，她结结巴巴解释：“三哥哥你听我说……”</p>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是那雪儿有问题！”</p>
钦容沉浸在先前的回忆中，他掀眸看了莺莺一眼，没什么兴致道：“是么？”</p>
当年她纠缠他宫中那位女官时，也是这么说的。</p>
第95章 囚九十五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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