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莺莺一直盯着燕宁的伤口看，瑞吉小声解释：“希望姑娘不要怪殿下没去救您，殿下是因得知您被抓走分神受的伤, 昨儿还想带人闯董王府救您, 是属下冒死拦住的。”</p>
这几日, 燕宁想了数种救莺莺的法子，他本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燕姬华绑来东宫做为筹码, 只是近几日董王爷把燕姬华保护的太严密, 东宫这边一直没找到机会。</p>
莺莺沉默着没有接话，其实除了瑞吉的解释，她还有很多疑问都没得到解答。眼下她将注意力放到了燕宁衣内的戒指身上, 于是留在燕宁的寝宫迟迟没有离开。</p>
“我来照顾他吧。”等御医上完药, 莺莺出声坐在了燕宁身侧。</p>
瑞吉张了张嘴, 他似乎是想出声阻止，然而在接触到燕宁的目光时，只能吞下即将出口的话。</p>
“那……属下就在门外候着，姑娘有什么吩咐唤属下就好。”还是不放心受伤的主子同莺莺独处，瑞吉离开前留了句暗示十足的话。</p>
莺莺装作没有听懂，她轻轻对瑞吉回了个‘好’字，任由燕宁抓住了她的手。</p>
燕宁伤势很重，两人共处一室，莺莺并不担心他会对自己怎样。强忍着没去甩开他的手，莺莺目光飘飘扫向他的肩膀，关心询问：“还疼不疼？”</p>
燕宁目光定在莺莺脸上，声音极为虚弱：“不疼。”</p>
“你陪着我，就不疼。”</p>
说实话，自莺莺被董王爷抓走后，面临选择的他过的并不好。只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人，才知道失去后的痛苦，曾经坚定的心念正在摇摇欲坠，燕宁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感情绊住脚步。</p>
“你呢？你有没有受伤。”燕宁很想抬手碰碰莺莺的脸颊，但他肩膀疼的实在抬不动了。</p>
无法查探莺莺的情况，他只能低声问着：“董王爷有没有伤到你？”</p>
“没有。”莺莺避开他的目光，不着痕迹瞥了眼他的衣襟。</p>
那枚戒指被他贴身戴着，在衣服的遮掩下，莺莺这会儿什么也看不到。若不是刚刚燕宁那个结实的拥抱，想来她也不会发现他脖子上戴了东西。</p>
真相悄悄露出一个头，莺莺迫切的想要一探究竟。</p>
燕宁不知莺莺的心思，还当她此刻的焦虑不安来源于对董王爷的害怕。安抚般用指腹轻擦莺莺的手背，燕宁能感受到掌心的颤抖，让人忍不住想要握的更紧些。</p>
“还好你没出事。”</p>
燕宁眉眼隐现一抹戾意，就算如今莺莺平安归来，他堆积在心头的怒火也难以消除。已经想好了上百种折磨董王爷的法子，他同莺莺承诺：“你放心，我定要董王爷付出代价。”</p>
“别！”浓浓的杀意扑面而来，莺莺心里一咯噔。</p>
她着急解释着：“董王爷只是将我关在了密室中，他并未伤害过我，只是想用我来换燕姬华的解药，而且就是燕姬华放我出来的。”</p>
说起解药，莺莺皱着眉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对燕姬华下毒？”</p>
燕宁怔了下抿唇不语，他的沉默足以说明问题。莺莺的心不断下沉，涩声劝着：“燕宁，燕姬华是你的孪生妹妹，而且她怀孕了。”</p>
自从入了南音，莺莺努力忘记燕姬华在北域对燕宁的控诉，可事实终究无法掩盖，燕宁如今的种种行为都验证了燕姬华之前说过的话，对于自己的妹妹，他心狠歹毒并不仁慈。</p>
“他们决定放弃了。”</p>
莺莺将燕姬华的原话告诉燕宁，“争来争去也挺没意思的，比起皇位燕姬华更想好好活着，所以我们不再需要扳倒董王爷他们，放眼南音朝堂，已经没了你的对手。”</p>
燕宁有些意外，他反复确认了两遍，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p>
莺莺说：“你把解药给董王爷吧，燕姬华怀有身孕，你这样做还挺缺德的。”</p>
若这个孩子真因燕宁的毒出了问题，莺莺觉得自己也是帮凶。</p>
‘缺德’二字莫名把燕宁逗笑了，他沉沉的笑声扯到伤口引起一阵咳嗽，在莺莺疑惑的视线下，他轻轻说了声好。</p>
莺莺又说：“其实董王爷无心皇位，他如今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替燕姬华报仇，燕姬华说你这人心狠手辣心眼也小的像根针，他们怕你坐上帝位再反手对付他们，所以你得答应我，不能再对他们出手。”</p>
不知是痛还是怎样，燕宁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他好像没听懂莺莺口中的话，眸色微闪慢吞吞回着：“好，我答应你，不再对燕姬华出手。”</p>
“错。”莺莺纠正：“是不再对燕姬华和董王爷出手。”</p>
“难道你还想报复董王爷？”</p>
莺莺一遍遍提醒着：“你要明白，董王爷如今还有与你争皇位的实力，如今他不争是为了燕姬华，而燕姬华之所以放弃报仇也是为了董王爷，他们二人缺一不可，你都不可以动。”</p>
“燕宁，你听明白了吗？”</p>
“你答应我，一定一定，一定不可以动他们二人。”</p>
燕宁似乎累了，他咳嗽过后就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的模样好似随时要睡去。被莺莺扰得不行，他总算有了回应，慢吞吞说出的话也没有明确，“嗯，都听明白了。”</p>
听是听明白了，就是没说会不会照做。</p>
“莺莺。”</p>
他喊着她，突兀说起另一个话题：“你知道北域派来了多少人吗？”</p>
“暗探来报，钦容也在来的路上了。”</p>
所以现在放眼南音最具威胁的不是董王爷，而是钦容。</p>
事到如今，燕宁还不知这一切都是莺莺和钦容设的一场局，身为局中棋他每一步都在按钦容的指令走，自以为会是莺莺的救世主，轻声安慰着她：“你不要怕，就算他来了，我也不会让他带你走。”</p>
眼皮越来越沉，燕宁视线模糊，逐渐看不清莺莺的面容。</p>
他执意要将话说完，轻勾着莺莺的小指喃声：“我会在他来前坐上帝位的……”</p>
只是，他现在好累好困啊。</p>
不甘心的彻底闭上眼睛，他陷入沉睡前道：“你等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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