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车间穹顶很高，墙壁的中上部有着大片的开孔，阳光从这些开口射入，经过一系列折射和漫反射，将整个车间照的明亮。</p>
如此大的车间里，现在仅仅只有六个女工在工作。</p>
道格由远及近，问道，“你们练习的怎么样了？”</p>
女工们听到高桥的话，仿佛失去了刚刚的快活劲儿，一个个都垂着头不吭声。</p>
道格没有生气，更没有怒骂她们愚蠢。</p>
因为他从未将她们当成同胞，甚至都没有将她们当成人。她们愚蠢，对道格的负面意义仅仅是生产效率差了一点，但好处却是他可以为所欲为的压榨，而不用担心什么。</p>
在道格沉默的片刻时间里，几乎每一个女工都将她们的画布往身底下拉了拉。</p>
罗斯的画布虽然完成度已经非常高了，但是她也像其它人那样藏了藏。</p>
她能够成为这些女工的头儿，不是因为她足够年轻，也不是因为她更会做事儿，更不是因为她可以训斥人，而是她会在其她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帮助她们。</p>
为了女工集体的利益，她甘愿牺牲自己的利益。虽然她制造出的产品一定合格，但是她却甘心与女工一同承担即将到来的责骂。</p>
而不是在道格询问后，直接将她的作品交给道格，与道格站在一起，咒骂女工。</p>
只不过，道格也没训斥她们。</p>
道格走到一旁晾晒画布的地方，目光在这些画布上扫过。</p>
“这张合格，这张也合格……”道格一边说着，一边数着合格的数量。</p>
等他将架子上三十来张画布都看完，转身回来对所有女工说道，“看来你们工作的还算用心”</p>
女工们听到道格的话，悬着的心落回去了一些。</p>
“不过，”道格这一转折，又让她们将心提起来了，“我看你们制作出的产品，有些没有掌握好比例，有的写错了名字。我在想是不是昨天我演示的时候没有演示好。这是我的问题，我向你们道歉。”</p>
道格说着就鞠了一躬，弄得这群皮肤粗糙的女工，一个个都赶忙站起来，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想要去扶道格，但是却又怕自己沾染了染料的手，弄脏了老板华贵的衣服。</p>
道格缓缓起身，“今天我再演示一遍。你们当中有人识字能写记录么？”</p>
“我！”罗斯举起手。</p>
“好，就你。你一会把我说的话，按照步骤记录下来，你们以后就按照步骤来做。”道格指定罗斯为书记员。</p>
“你们拿到的画布，长三英尺，宽两英尺。拿到画布后，首先拿出尺子和画石将最基本的放方格画出来。从随意一个角出发，沿着长边每个英寸都画一个点，然后将这些点连成面……”</p>
道格左手拿着长长的木尺，右手捏着成分类似于肥皂的画石，在画布上画下白色的痕迹。</p>
“画完这些，确认一下，如果有错误，马上进行修改，如果没有错误，就用黑线将它们描实。接着……”</p>
道格进行到这里，换了一张画布，将这个只有白色线条的布留下给她们作参考。</p>
接下来道格将所有步骤全都分解，每进行完一个大步骤，就将那块画布保留，以供她们自己做时进行比对。</p>
确认分解的步骤简单到不止眼前这几个女工能学会，就算猴子也能学会的程度，道格才终于松了口气。</p>
在他授课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太阳划过了正午，夕阳染红了晚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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