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暮愣了神，没想到林异关注的焦点如此与众不同。</p>
“那个罪人是盗马贼，他也不算无辜。”苏心暮道。</p>
“但他没杀人。”林异说，“因为从前犯过罪，所以此后只要有人犯罪，就可以被拿去顶罪，这难道不算冤案吗？”</p>
“如果这样·····那个盗马贼恐怕夜间又要入包青天的梦，向他伸冤了？”苏心暮问。</p>
林异轻轻笑了。</p>
“所以包拯也算不得青天大老爷了。”</p>
“这就是我喜欢这出戏的原因。”</p>
林异转身离开了戏台，留下苏心暮看着他的背影愣神。傀儡戏快演到尾声，匠人们引燃了火线，戏台上烟花迸射，如梦似幻，营造出包拯夜游梦境的场景。</p>
早晚都要去见向岚寻的，要是能套到瓷就好了。</p>
苏心暮这么想着，离开露台就往顶层走去。</p>
顶层专门辟出一块清净的地方留给向岚寻用，就是蒙云和阿缨跟着蒙袒去过的那间宫室，除了向岚寻，任何人都找不到它的位置，但是眼下游客正在逐渐离开，向岚寻也没必要特意把这里藏起来了。</p>
苏心暮顺着台阶走到顶层，推开宫室沉重的大门，迎面扑来清新的海风，海雾般的纱幔翩然起舞。</p>
纱幔后隐约坐着一个人影，周围堆满了金银珠宝，那人随意从身周抽出一两件来，把玩片刻，又随意丢弃，有的甚至被她丢出了窗外。</p>
看得苏心暮一阵肉疼。</p>
“这些都是你偷来的？”</p>
苏心暮靠近她，发现向岚寻坐在位于宫室中央的一块圆形地板上。</p>
她蓦然回头，不屑地瞥了一眼苏心暮。</p>
她没带面具，面容白皙，清丽婉约，双眼眼尾上翘，又如同狐貍一般妩媚动人，乌黑的长发从她脑后一直垂落在地上，她也不甚在意。</p>
苏心暮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人看上去和自己年龄相似，与幻境中一般无二。</p>
“你怎么不说客栈都是我偷来的？”</p>
向岚寻嗤笑道，随手拿起一把青瓷茶壶，在苏心暮面前晃了晃，丢给了她。</p>
“吃我的喝我的还好意思说我偷东西？”</p>
那不然呢。</p>
苏心暮暗想。</p>
灵柩</p>
“你这不是会说话吗？”苏心暮说，“你小时候不会吗？”</p>
“你说呢？”</p>
估计是累了，向岚寻面向她斜靠在一个绣着金线的锦枕上，随意捞过一旁的青铜镜抱在怀中，正面对着苏心暮。</p>
“你居然当真了。”</p>
“那是林愈的记忆，如果这段记忆是真的，你小时候确实不会说话。”苏心暮盯着她道。</p>
向岚寻没有嘲讽她，只是低下头，陷入了沉思。</p>
“记忆是会骗人的。”</p>
“那就是说林愈记错了？” “不。”向岚寻坐正身子，“就结果而言，我会不会说话并不重要，哪怕你会说话，能为自己辩解，不愿意相信你的人怎么也不会信你，就与你是个哑巴没什么区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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