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异对储汶说：“交给你了。” 储汶没什么反应，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复杂。</p>
屋外已然是黄昏天色，道场里却还是一个人都没有，远远的能看见凌空飞阁那里已经华灯初上，反观道场中却萧瑟寂寥。</p>
众人从屋中离开，开始分散在道场中寻找那个白衣人，储汶则前去玄朝门处理别事。苏心暮收起人俑与温明镜，走到了储阳秋面前坐下，此时屋内只剩她和林异。</p>
苏心暮小心地为储阳秋整理着他的衣襟，将他搀起送到床上坐下。</p>
天色渐晚，屋内最后一丝光线也快消失了，林异找来烛台放在桌上，微弱的火光在储阳秋雪瓷般的脸颊上投下一道弧影，更显得这已经是一具无生命的空壳。</p>
“困住储阳秋的究竟是什么呢？他就这么想念苏禾吗？”</p>
林异坐在床的另一侧，烛光在他的脸上时亮时暗。</p>
“这就是执念，到最后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或许他想念的是你母亲，也或许他只是习惯了想念你母亲的感觉。”</p>
“苏禾不是我的母亲。”</p>
苏心暮说。</p>
林异顿了一下。</p>
“执念很可怕，甚至可以创造出不存在的记忆，和足以困住人的幻境。”</p>
二人沉默了很长时间。</p>
“苏禾真的把我当作女儿吗？”</p>
苏心暮回头看林异。</p>
“你比我了解她，你知道吗？”</p>
“那时她已经疯了。”</p>
林异叹了口气。</p>
“事到如今，我只能尽力克制不去再想起她，斯人已逝，生人没有必要再牵肠挂肚。”</p>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无锋宗，只剩下你可以担任宗主的位置。”</p>
林异忽然警觉地看向苏心暮。</p>
“你不会把那件事就这样算了吧？”</p>
“当然不会，等离开这里，我就去雁门，先把灭门的事情查清。”</p>
“为什么是雁门？”</p>
“你还记得我在幻境里看见的环首刀吗？现今江湖上用这种武器的门派不多，我打算从雁门的匠人那打听些消息，如果是小门小派所为，说不定他们使用的武器正出自雁门匠人之手。”</p>
“也不一定，万一是仇家纠集的流氓地痞所为呢？你要上哪儿去找他们？”</p>
“能灭我满门的，能是流氓地痞吗？”苏心暮淡然道。</p>
林异默然。</p>
“我想问你，如果有朝一日这件事的真相水落石出，你会留在无锋宗吗？”</p>
看林异起身，苏心暮问。</p>
“看情况吧。”</p>
林异说完，很快地走了出去。苏心暮看他离开的背影，也没说什么。</p>
过了不久，苏心暮走进道场，只见场中已经聚满了闻讯而来的玄朝门门众，他们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窃窃私语。</p>
“谨传师尊亲命，自今日起，师尊闭关修养，宗门内一切事务另作安排，玄朝门自今日起，除去圣上亲旨，暂止对外交往游艺，门内营生暂时由自给自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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