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空间咒研究不足，但看得出来你将咒语描画得很精准，连接线、边角处理、空间预留大小正正合适。”</p>
陆迪张开手指把空间魔阵往前推，使其贴附在墙面之上。</p>
“谢谢贝尔莎教授夸奖，来吧，我带你们去——那个难以描述的地方。”</p>
他说的难以描述从进入传送阵没多久罗洢就感受到了。</p>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p>
这是最初的感受，接下去光影变换，灰蒙蒙夹杂暗红色的岩石一闪而过，闯入万籁俱寂的混沌中，又好像闯入了时间的洪流被裹挟着往前走，眼前浮现遥远海底贝壳的呼吸起伏，月染河湾的琉璃光感。</p>
整个人仿佛跌入了云团，甚至有点像陷在陆迪温存的拥怀。</p>
他就在身边，也用同样感受奇妙的眼神望向她，咫尺和遥远在这一刻得到了具象化的感触。</p>
若非陆迪的空间咒，罗洢觉得她可能会迷失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极度温和中。</p>
有人在吟诗，清澈的嗓音像来自天空的樊唱。</p>
“忧愁在我心中沉寂平静，正如黄昏在寂静的林中。</p>
……</p>
我一路走来的世界，</p>
是有许多生活中的挫折所滋润。</p>
……</p>
我的存在，是一个永久的惊奇，</p>
而这，就是人生。”（注）</p>
吟说结束得利落，罗洢却总觉得它像点水入幽静湖泊的淡淡水彩，尾音不绝。</p>
“时间魔咒比幻境真实，比它更让人沉沦其中。”贝尔莎说道。</p>
再一眨眼，罗洢四人仿佛嵌岩壁上的沙砾悬在空间阵中，坦姆和一个二十出头模样的青年坐在空间不大的一片魔阵上，青年的面庞清秀得像个漂亮极了的女孩子，淡淡瞧着前方。</p>
有那么一瞬间，罗洢觉得，跟他对视上了。但他是时间源力者而非空间源力者，他们匿在空间阵中，对视是不可能的。</p>
大脚男人坦姆脚底贴着脚底坐在他侧首，眼神和下压的唇角显示出他的不耐烦。</p>
“好了么？魔主在地下等候多时了。”</p>
“再等等。”</p>
如果说陆迪升八星把空气切成了无数豆腐块，这个声音背后的灵魂异常平静，平静得异常。</p>
但其中——</p>
大约源石和源石之间有天然的亲切感，总之罗洢知道那人感受到她了，她也同样感受到了那人的感受——</p>
幽怨。</p>
不是杀意，不是愤怒，而是一种似乎亘古流传下的幽怨。</p>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罗洢小心看向陆迪，“我——他——心灵产生共鸣了。”</p>
“呵”，陆迪简短回应，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手背，罗洢从这种摩挲里觉出点警告的意味。“你意思他知道你在这儿但是没揭穿？” “刚才我还说不好，现在觉得，大概是你说的这么个情况。他好像在责怪，怪我没有早点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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